沈冉沒有像以前一樣躲開，抬起眼瞼，瀲灩清澈的杏眼蓋著一層水氣，那樣直勾勾看著他。
“沈明悅弄的。”
顧延驍眉心收緊，轉頭，森然的目光看向另一側的人群。
範城下意識往沈明悅跟前擋了擋。
他知道顧延驍從不跟女人動手，但盛怒之下破戒也說不準。
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他對兄弟們的女人持中立態度。前因後果他不知道，表象上看，是沈明悅被打得比較厲害。
而且，自己組的局，總不能搞得收不了場。
嘿嘿笑著緩和氣氛，“打架了打架了，兩姐妹不是從小就愛打架嘛，這次沈明悅被打得比較慘，一邊臉都腫了。”
沈明悅卻不領情，一把把他拉開。
“什麼姐妹？我跟她不是姐妹，不是一個爸也不是一個媽。一個連自己親爸都不知道是誰的野種，誰跟她是姐妹？”
範城有點想吐血，“大小姐，你今天瘋得有點厲害。”
顧延驍比範城敏銳。
他回正頭，看著沈冉。
沈冉還是那個眼神，直勾勾的，像要把人的魂魄勾走。
她很久沒這樣看著自己，或者說，她從來沒有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
顧延驍因此越過中間一切彎曲，先猜到了結果。
伸手捋了捋她亂掉的頭發。
“沒事！”
站起來，還沒來得及邁腳。
沈冉已經先於他，快步走過去，一把從沈明悅手中奪過那些紙，往回走的時候，還把亂掉的順利調整好。
走到顧延驍麵前遞給他。
“看看吧。”
現場的人眼神飛來飛去，但都大氣不敢出。
會廳落針可聞般寂靜，顧延驍深邃的眼神看著她，伸手接過。
沈冉手鬆開，定了幾秒之後，轉頭看向唐靜：“你剛剛沒被抓到吧？”
唐靜自從看到那些內容之後，整個人一直都處於半懵逼狀態，這會看著沈冉——她有種，風浪麵前看輕看淡的宿命感。
向來神經大條的人，突然感覺一陣心酸。
有點想哭。
埋下頭，“沒有。”
沈冉在她旁邊坐下，仰頭看著麵前站著的男人，看他深沉的眸色裡，一點點掀起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