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當時三皇子妃已經不行了，隻有如此，方能保住孩子。”
穆珩青定定的看著鄢月，許久微搖頭：“我有時真不敢相信，你隻是個十五歲的丫頭。”鄢月笑了笑，不語。“你這樣，就不怕我三弟起疑麼？尋常的小姑娘，可沒那份膽量去剖腹取子。”
鄢月抬眸，看向車外：“怎麼說都是一條小生命，我當時沒想那麼多，起疑就起疑吧，恐怕，他早就疑我了。”
穆珩青歎了口氣，語氣似有些無奈：“你就一點也不擔心？倘若被人發現你背後隱藏的秘密，這日子怕是就不太平了。”
“再說吧，船到橋頭自然直。”鄢月不甚在意的撚著衣袖，眼皮都不抬。穆珩青語塞。
“今日的變故，你可有懷疑過？”沉默片刻，穆珩青問道。
鄢月瞬間想到江蘊涵：“小郡主那一撞，確實湊巧得令人心生疑竇，而三皇子妃若出事，受益最大的便是江側妃。”
“嗯，其實當時我有在場，隱約記得，江側妃似乎站在澤仙不遠處，但她有沒有推澤仙，就不清楚了。”
鄢月垂下眼簾，冷哼：“十、有、八、九。”
“說起來，三弟妹真是可憐，好好過個生辰，沒想到就這麼喪命了。那孩子也可憐，一出生就沒了娘，不過好在是個女娃。”
鄢月斜睨了穆珩青一眼：“我還以為，你會覺得可惜呢。”
“倘若是男孩兒，三弟妹一去，這三皇子妃的位置，毫無疑問是江側妃的，那麼，她會如何對待一個失去娘親又沒有靠山的嫡子？嗬，其日後的處境，定是艱難無比，一不小心，恐怕連小命都沒了。而嫡女怎麼說都要好一點，那江側妃再怎樣，也應該不會太為難她，頂多當她不存在。”
“不管怎樣，這孩子將來的路，都不太好走。”鄢月頗為惋惜的說。
一時間，馬車內的氣氛，有些沉悶。穆珩青時不時看向鄢月，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
“染、色、體是什麼？”穆珩青異常彆扭的說出這三個字。
鄢月訝然，轉而勾唇一笑：“我胡謅的，你也信。”
“真是胡謅的？”穆珩青有些傻眼，“還有那什麼生男生女基本取決於男方也是胡謅的？”
鄢月眸光一轉，麵上笑道：“是啊，你不會信了吧？”
“你言之鑿鑿，我哪裡想得到，你撒謊眼都不帶眨的。”穆珩青想到當時鄢月說那些話的表情和語氣，不禁嘴角一抽：那麼荒謬的話，自己怎麼就信了？
鄢月輕笑出聲，沒說什麼，心下暗道：我是撒謊不帶眨眼的，比如現在……
鳳儀宮。沈傲芙斜靠在鳳塌上，靜靜地看著江蘊涵，端莊的臉上，透著一絲威嚴。江蘊涵低著頭，眼珠來回的轉，嘴緊緊抿著。
“是你做的吧？”低沉的聲音在安靜的寢殿中緩緩響起，令江蘊涵的心，不由得一緊。
但見她抬起頭，笑道：“姨母，您說什麼呢？”
沈傲芙哼聲一笑：“跟本宮，你還裝什麼傻？小郡主會撞到三皇子妃，彆說跟你沒關係！”
江蘊涵變了變臉色，沉默不語。沈傲芙見她如此，微歎了口氣：“再怎麼說，她肚子裡懷的可是本宮的孫兒，你怎能如此大膽？”
江蘊涵輕咬嘴唇，上前拉住沈傲芙的袖子，撒嬌道：“姨母，這次是我莽撞了，以後不會了。”
沈傲芙斜睨了她一眼：“人都死了，還有以後？”
江蘊涵撅起嘴：“好了，姨母彆生氣，我知道這次是我不對，我也是一時衝動。不過，她生的是個丫頭呢。姨母，以後我給您生好多好多個孫子，讓您抱都抱不過來。”
沈傲芙噗嗤一笑，臉色緩和不少，拉著江蘊涵的手說：“你這次的舉動著實很險，那麼多人在場，萬一被人看見就麻煩了。我之前不是跟你說了要沉住氣麼？這三皇子妃甚至是以後我這個位置，都會是你的，你何必這麼急著動手？可不許有下次了。”
江蘊涵聽著心裡高興萬分，連連點頭：“我知道了。”
“如今三皇子妃去了，你也彆把目光總放在後院那些女人身上，需儘力多多幫助尹兒才是。”沈傲芙斂了神色，語氣嚴肅的看著江蘊涵，“平時沒事，多與碧雲走動走動。”
江蘊涵心下了然：“碧雲表姐會幫我們麼？畢竟，她是真心喜歡二殿下。”
沈傲芙勾了勾唇：“她喜歡就成麼，也要看人家喜不喜歡她啊。我同意她嫁給二皇子，豈非沒有一點謀算？”
江蘊涵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對了，還有那個大公主，”沈傲芙秀眉微挑，“你也要花些心思在她身上，這個二皇子，看起來不好對付，最好先從他身邊的人下手。”
“我知道了，姨母。”
沈傲芙唇角微勾，輕撫著江蘊涵的頭，看向殿外的目光中，浮起一絲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