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微微一笑，接過他的話茬，“當時陛下說，棲梧宮的屋頂再高，哪裡能高得過養心殿，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皇後不僅是妻子，更是一國之母，理應為女子表率，上行下效，母儀天下。”
薑景帝歎了口氣，“可後來朕明白了，皇後是天下人的皇後，而梓潼是朕一個人的妻子。”
皇後不由側目。
他這段時間這麼忙，還有時間去學這些？
這話放在從前，給他十年的時間都說不出來。
“梓潼，朕知道從前有許多事你受委屈了，昭華和嘉寧的事，是我不對，我不該瞞著你，更不該縱容她們，養虎為患，母後那裡我也給她警告，她此生都會待在扶光寺為國祈福。”
“我一直都記得我們的約定，姩姩馬上就要出嫁了，雖然我還是看紀君夜不順眼，但他確實能配得上姩姩，等送了姩姩出嫁，我就放下手頭的事情，陪你完成你從前的願望......你能給我這個機會嗎？”
薑景帝的聲音帶了幾分小心翼翼。
她從前的願望......
皇後的思緒都有些飄遠了，她從前最大的願望就是嫁一個自己喜歡的人，跟他一起遊山玩水，走遍世間的每一個角落，再和他生一兩個孩子，教他們讀書識字，琴棋書畫。
可自從她踏入宮牆的那一刻，這些都化為了泡影。
她早就做好了在宮中日日腥風血雨的準備，唯一沒想到的是，薑景帝會為她付出真心。
她亦是。
可那些東西，早在姩姩丟失的這麼多年裡隨著時間淡去了。
如今他舊事重提......
皇後臉上劃過一抹錯愕，“你要讓位？”
再結合他這些天做的事情，他怕還真是有這樣的打算。
薑景帝神色無比認真，“太子早就可以獨當一麵了，江山交給他我也能放心。梓潼，從前我是一國之君，要背負太多東西，往後我隻想做你一個人的夫君。”
“等我退了位，我們就去遊曆大好河山，若是想姩姩了，就去景國京城小住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