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2 / 2)

“世子,奴婢早就想給王妃和太妃抄經祈福,隻是,奴婢這裡沒有好的紙張,寫給王妃和太妃祈福的,總是要用些好紙張的。”

她並非推脫,她一個暖床侍妾並沒有筆墨紙硯的份例,就算是府上的一等丫鬟,用的也是粗糙的且容易滲墨的黃麻紙。

婁縉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一會兒我讓人給你送過來!給你的紙隻準抄佛經!不準寫彆的!”

言罷,婁縉黑著臉摔門離開。

房門再次被關上,穗歲從櫃子裡拿出外麵包著油紙的東西,小心翼翼地打開。裡麵都是她寫給王妃和太妃的信,雖然人已經不再了,可總算是能解她思念之苦。

她沒有多餘的紙張可以用,這些都是她一點一點攢下來的,有撿的廢紙還有些洗的舊的不能再舊的手帕、破布。

她提筆傾訴心中所思所想,手還在疼,寫出來的字也是歪歪扭扭的:

“自王妃離彆,心如刀割,思念之情,日夜縈繞。憶往昔,承蒙王妃悉心教誨,慈愛如母,感念至深。庭院深深,花影搖曳。獨處一隅,寂寥無聲,惟有明月相伴。月色如水,卻不及王妃之溫婉。

府中規矩,嚴明有度。夜半夢回,常思王妃之言笑,恍若昨日之事。世子安康,王妃無需憂慮。待世孫降世,奴婢即同去侍奉王妃左右,勿念。

穗歲問安”

寫好之後,她長舒了一口氣,每當她難受地過不下去的時候,就寫信傾訴,雖然這些信永遠都寄不出去,永遠都沒有收信人能收到,但總歸心裡能好受一些。

她將信放在櫃子裡收好,片刻後,雲崖敲門將上好的筆墨紙硯拿進來放在了桌子上。

雲崖欲言又止,他看的出來主子是為了穗歲好,可偏偏用了這樣的借口,她手上的傷還沒好,抄起佛經來該有多疼。

“穗歲姑娘,何不求求世子,世子心很軟的。穗歲姑娘求一求,說不定這佛經就不用抄了。”

穗歲在心裡冷笑了一聲,他心軟?就算他心軟,也絕對不會將憐惜之情用在自己身上。

“謝雲崖大人好意,世子貴人事多,奴婢不便再去打擾,奴婢還是抄佛經吧。”

雲崖無奈,言儘於此,奈何兩個人都湊不出一張嘴出來,他也沒法子了。

穗歲活動了幾下手指,小心翼翼地鋪開紙張,研磨,慢慢地寫了起來,儘量讓自己筆下的字工整一些,漂亮一些。

漸漸的,她想著曾經王妃教導她的時光,竟然忘記了手上的疼痛,口中念念有詞,滿懷誠心地一邊祈福一邊落筆。

寫了不知有多久,她已經是滿頭大汗,門外忽而響起“咚咚咚”的叩門聲,香兒敲門進來。

穗歲放下筆:“香兒,你這是怎麼了?”

香兒魂不守舍,慌慌張張的,她紅著眼眶,握住穗歲的手:“穗歲姐姐,雲喜死了,是不是我害死了雲喜......她會不會來找我索命,我沒想過要害死她的。”

穗歲拿出帕子擦了擦她眼角的淚:“這不怪你,怎麼能算是你害死的?下令打人的是江澧沅,打死她的是江澧沅的丫鬟瀾萍,不是你打死的,就算是她要來索命也不會去找你的。”

香兒還是怕的厲害,身子抖個不停。

穗歲:“我們也沒想到世子妃會直接下死手......本想著打她一頓板子讓她下不了床,不過,自從你進府,死在雲喜手裡的人還少嗎?”

她自認自己不是什麼好人,但是雲喜死了絕對不冤。

那日,若不是大公子碰巧路過好心救了她,恐怕她已經被蠱蟲啃噬的連內臟都不剩了。

穗歲見香兒神色稍安,繼續寬慰道:“雲喜死了,立刻有二等丫鬟頂替上了,淩雲院的丫鬟們都升了一級,如今你是二等丫鬟了,在自保之外,遇到府上的不公也可管教一二。”

“等你成了一等丫鬟,定能將淩雲院打理的井井有條,不會再有人枉死,不會再有人被隨意的欺侮,那口枯井便可以永遠的被封上了。”

這話說到了香兒的心坎上。

舉報本章錯誤( 無需登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