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江郡守九景山命人拎進來幾壇子老酒,端起酒碗:“瞧瞧,孩子們都長這麼大了,怪不得我們都老嘍!”
幾個老家夥推杯換盞地說著話,而在座的年輕閨秀公子們,正若有似無地打量著彼此。
九江郡守九景山的嫡女九靜柳,身穿淡粉色的衣裙,梳著好看的朝雲近香髻,發髻上插著香木嵌玉珠釵環,她年紀不大,嫩的像是山寺裡初開的桃花,在這一院子的鶯鶯燕燕中,容貌算是上乘。
但是和穗歲相比,還是差上不少。
她的目光緊緊地追隨著婁縉,心中升起幾分喜歡。她曾見過婁縉的畫像,也聽說過他上戰場廝殺的事跡,在她心中,男兒就該是這樣血氣方剛,為了國家子民拋頭顱灑熱血。
除了九靜柳,衡江郡守衡豐茂的嫡女衡如蓉的目光在婁縉和婁鈞的身上打轉,對二人做著比較。
婁縉一身正氣,但看起來頗有些傲氣,似乎不是個好相與的人。
婁鈞則是翩翩公子的模樣,待人接物讓人感到如沐春風,言行舉止極有風度,半點都沒有豪門世族中的庶子那般畏畏縮縮的模樣。
淮南王掃視了一圈,注意到幾個閨秀的神情,他心下了然,看著婁縉和婁鈞說道:“婁縉,婁鈞,這次狩獵,你們做哥哥的,可要好好照顧幾位妹妹。”
婁縉知道父王的意思,娶妻是籠絡四郡的最簡單的方式。
看著這一桌子推杯換盞,虛與委蛇的人,和站在自己身後,一言不發的穗歲,他忽而就想通了。
自己這輩子最愛的女人已經背叛了自己,想想自己曾經的深情真是可笑,他的一腔深情和白頭偕老的誓言,如今看來也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這種兒女情長的最是害人,竟然害死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
她那日竟然還恬不知恥地想說母妃和祖母故意泄露自己的行蹤,隻為了讓她逃跑,她以為她是誰?她那條命怎的就比母妃和祖母的兩條命都要金貴不成?
他犯了太多的錯,以後不能隻考慮自己了。
他既然身為淮南王府的世子,就有通過婚姻來維係、製衡各個勢力的關係的責任。當初父王征戰四方才打下如此大的基業,他要儘全力守護好這一切。
想到此,他朝著那幾個看著他的女人笑了笑,微微點頭,坐在對麵的幾個女眷頓時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