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進了寢殿,等了許久,瀾萍被人悄無聲息地抬了進來。
一陣混合著泥土的血腥味兒傳了過來,江澧沅用帕子捂住了口鼻,強壓著胃裡的翻騰和想要乾嘔的感覺。
涓溪將瀾萍身上的外衣脫下來,果然看到背上和腿上綁著的厚厚的幾層軟墊,這墊子減輕了板子落在她身上的力道,可婁縉下了死命令,這板子打的極其用力,瀾萍的血肉已經和衣襟粘連在了一起。
涓溪不敢去請府醫,現在世子還在氣頭上,沒人敢不要命地過來給她醫治:“世子妃,瀾萍若能活過今晚,或許還有生還的可能。”
江澧沅咬咬牙,拿鑰匙打開床頭的一個小盒子,拿出裡麵救命的丹藥給她喂了進去。
“父親帶過來的幾個丫鬟都受了處置,你和瀾萍是從小陪著我的,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死。”
如若瀾萍死了,她身邊就隻剩下涓溪一個可堪用的,在這偌大的王府裡頭可就再也沒人幫她做事了,丹藥嘛,江府醫士無數,她再寫信給父親讓人送過來就是。
涓溪幫瀾萍將藥丸順下,喂她喝了一口水,轉頭看向江澧沅:“世子妃先去睡吧,奴婢在這裡守著,若瀾萍醒了,奴婢即刻告訴您。”
......
夜裡,偏殿內。
穗歲醒了過來,她摸了摸床墊下麵略硬的竹蜻蜓。
那竹蜻蜓是她故意放在被褥下麵的,她知道,她和婁縉已經不可能回到從前了,他對她的感情複雜,愛恨交織,她若想在王府活下去,就要利用好這最後的一絲溫情。
她陪伴了婁縉十幾年,了解他的性子,若是這竹蜻蜓放在顯眼的位置上,讓他一眼就能看到,定會惹得他懷疑,懷疑自己故意為之,反而會對她更加的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