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旻思進來的那一瞬間,刺激的直接咳嗽起來。
來到岑雪床邊,淚珠已經順著齊旻思的眼角滑落下來。
他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傷心,還是剛才消毒水的味道太刺鼻。
可他現在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隻能任由淚珠奔騰。
岑雪纖長的睫毛在半空中微微顫抖著,遮擋住了岑雪眼底所有的思緒。
岑雪整個人像是一個脆弱的玻璃娃娃,半張著嘴,卻又發不出一點聲音,隻是無神的看著自己垂落出來的半截手臂。
白皙滑嫩的手腕上,儘管有著紗布的層層包紮,卻還是有殷紅的血滲了出來,像是落在雪地上的朵朵紅梅,鮮豔奪目。
“你怎麼過來了。”
岑雪張著嘴,微弱的聲音在半空中流淌。
齊旻思下意識的朝身後看去,此刻司季溟他們幾個人還沒有走進來,整個病房裡隻有自己一個人。
意識到這是岑雪在跟自己說話,齊旻思再也克製不住那些眼淚,再次嗚咽的哭了出來。
先是一點兩點的淚珠落下,到最後是再也控製不住的淚如雨下。
齊旻思在自己的嗚咽聲中,一字一句說道:“我擔心你真的再也醒不過來了。你怎麼就那麼傻,為了一個男人割腕值得嗎?”
齊旻思知道,從始至終都是自己追逐著岑雪的腳步,他是在這個時候他還是希望陪在岑雪身邊的是自己。
本以為自己已經不會得到回應,齊旻思低下頭來,神色落寞。
而下一秒,岑雪微弱的聲音卻又在半空中響起。
“或許過幾天就好了。”
齊旻思猛地抬起頭來,瞬間瞪圓了雙眼,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麵容憔悴的女人。
“岑雪……你……你這是在跟我說話?我是齊旻思,不是司季溟。”
“嗯。”岑雪淡淡“嗯”了一聲,又快速垂下眼眸來。
隻剩下一片黑色瀑布般的長發垂落在胸前,與這入眼的大片大片的白,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如此勾人,讓根本移不開眼。
齊旻思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雙手都在顫抖著,說話都變得結結巴巴了起來。
“那個……我會替你好好教訓司季溟的,還有那個女人竟然敢欺負你,我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我……我,我會好好保護你的。”
齊旻思急的麵紅耳赤,卻還是沒有辦法把自己想說的話完整表達出來,恨不得直接甩自己兩巴掌自己冷靜冷靜。
也就在這個時候,屋外的腳步聲再次響起,三道身影前前後後走進了病房。
看見司季溟出現的那一瞬間,岑雪眼底一閃而過一片亮光,卻又很快垂下腦袋來,紙上一片黯然傷神。
齊旻思再次握緊了拳頭,猛然站起,擋在了岑雪麵前。
“岑雪才剛剛醒過來,這裡不歡迎你們,尤其是你,司季溟。”
齊旻思說到“司季溟”這三個字的時候,心頭微微打顫。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岑雪麵前,如此理直氣壯的跟司季溟說話。
隻是這種感覺並不是他以為的那種大仇得報,淋漓暢快,相反,甚至還帶著幾分難以言喻,讓他心裡格外的難受。
而身後的岑雪卻也在這個時候開了口。
“齊旻思,彆這樣,讓他們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