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心裡,是真的恨啊!
沒過多久,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就來了。這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戴著厚厚的眼鏡,中年發福大腹便便。他給祝氏做了多年的家庭意識,對祝相濡也有些了解,又善於察言觀色。看過病之後,聽到祝相濡問:“如果搬出去住,看不到大女兒曾經住過的屋子,房間,以及她的物品,是不是對病情有幫助”時,他就已經知道祝相濡的想法了。
正色道:“理論上,確實是這樣。如果能讓祝夫人暫時見不到這些,會對她的恢複有一定的幫助。但,她失去的畢竟是自己的女兒,這種傷痛……消是消不掉的,會是母親一輩子的傷。”
祝相濡:“這我明白,傷心在所難免;但是現在已經沉浸其中無法自拔,神誌都不清楚了。這是病了,先得把病治好。”
醫生立刻讚同:“是的,祝董是個明白人。”
……
祝頌聽到這裡,轉身去了樓上。祝以恒也跟了上去。
“姐,媽真的要搬出去?”
祝頌微笑:“是啊,畢竟她‘病’了。你沒聽到劉醫生說嗎,住在外麵更清靜的地方,會對她的病情有幫助。”
祝以恒擰眉問:“那意思是,她好了以後,就又搬回來了?”
祝頌反問:“你是不是想搬回家來?”
“我們學校是全封閉式的,不能搬回家住。但是我可以在周末多回家。周末如果願意,是可以回家住的。”祝相濡想了想,說:“但是,我高三了,周末也得補課……”
“你是不是擔心我?”祝頌問。
祝以恒沉默。
祝頌抬手,拍了拍祝以恒的肩。她這個弟弟已經比她高出了一個頭加一個脖子,身材挺拔,已經是個大小夥子了。雖然十八年來兩人都不曾見過麵,但畢竟血濃於水,怎麼隔都隔不開的。
這是自己在世上唯一一個真正的“親人”了。
祝頌覺得自己看著祝以恒的時候,真的是母性大發,怎麼看怎麼喜歡,怎麼看怎麼溫暖。心裡就像是裝著一汪溫水,非常幸福和舒服。
“你不必擔心我,林悅一走,祝菲蓉一定會去陪她。況且,她出國的手續也快下來了。等她也走了以後,我在祝家就清靜了。你學習忙,不用專門跑回來陪我,好好讀你的書。你姐姐我打不倒……誰也打不倒。懂嗎?”
祝以恒無語:“哪有人是打不倒的?”
“我就是。”祝頌揚了揚下顎,語氣篤定,“彆擔心我。”
這句話說得雖然輕,但卻像帶著無儘的力量,讓人信服。祝以恒隻好點點頭。
祝頌接著說:“你也累了一天了,去房間裡休息一下,咱們再下樓吃晚餐。”
“好。”
把祝以恒送進房間以後,祝頌自己也回了房。她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日期,發現今天是周二,又查了一下課表,才給齊永嵐發消息。問她:“今天下午的選修課你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