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菲蓉擦了一把眼淚，喊：“奶奶……”
三奶奶微微閉了閉眼睛，緩緩地走到了祝菲蓉的身邊。先是看了一眼已經熟睡的林悅身邊，然後把祝菲蓉扶起來，緩緩地說：“聽你爸爸的話，讓你媽媽在這兒治病，等以後她的病些了，咱們再接她回去。啊？”
祝菲蓉一聽，頓時就崩潰得哭了起來：“我不要！奶奶，我不要……”
三奶奶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但也隻能是拍了拍祝菲蓉的肩。她看到林悅這樣，雖然心裡也覺得很惋惜，看到祝菲蓉也覺得心痛，但是剛才那一幕她又不是沒看到。林悅如果這個樣子回去了，很有可能會傷及到祝相濡和祝以恒。哪怕是心裡再不忍，她不可能再順著祝菲蓉去說服祝相濡，強行把林悅接回去。
接一個瘋子回去，家裡雞飛狗跳的，誰都別想好好過一個年。
“菲蓉，以後還有機會，別哭了！現在醫學發達，這也不是絕症……行了，別哭了。”
三奶奶這麼一說，祝菲蓉就已經明白這次是絕不可能接回林悅了。她又哭了陣，才被三奶奶拉著，依依不舍地走了。
“不好意思啊醫生，打擾您了。您回去忙吧外麵挺冷的就不用送了。”祝相濡一家人在醫生辦公室又問了問林悅的情況後，準備回去。
祝菲蓉比起來的時候的乖巧有禮，這時候就像是已經傻掉了。木著一張臉，沒有表情也發聲。三奶奶一邊歎氣一邊拉著她的手，把她拉著走。
幾個人在寒風瑟瑟中出了大門，上了車走了。
路邊馬路上間隔五十米地停了兩輛車，車內漆黑漆黑的，隻在祝家幾個人離開以後，相繼亮起手機微弱的燈，才知道裡麵原來是有人的。
祝頌在齊永嵐家的門口已經看完了一輪煙花，仰頭看天的時間有點久了，所以脖子都有點痛了。她低下頭，正看到祝蕊還張著嘴，瞪著眼睛地看著天，模樣很是呆萌可愛，不由得拍了她的頭一下，笑道：“你傻了？”
祝蕊這才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好漂亮啊。”
齊永嵐“哈哈”笑了一聲，攬著祝蕊的小肩膀，笑道：“怎麼樣，小家夥，你是不是從來從來沒有看過這麼大，這麼漂亮的煙花？”
祝蕊點點頭老實地說：“對，我從來沒有看到過。好像把整個天空都點燃了一樣，五顏六色的，真的很好看。”
齊永嵐抿著嘴，自豪地挑了挑眉。
祝蕊想了想，又問：“齊姐姐，這些煙花，是不是很貴啊。這麼大，這麼多……一定很貴吧。”
祝頌還沒有來得使出眼色，齊永嵐就毫不在意地說：“貴什麼，十來萬而已……”
“十萬……”祝蕊大吃了一驚，接著低下了頭。她年紀雖然不大，但從小是在清貧人家長大了，她的養父母從她很小開始就在外麵工作，為了賺錢。而她，很小就開始幫著奶奶乾活，買東西。別的不知道，她隻知道，這十萬如果在她原來的家裡，已經是一筆巨款了。可以買……買很多很多的東西。
可是，在齊小姐這裡，隻是一場煙花而已。放過以後，就什麼也不剩下了。而她的語氣，甚至是豪不在意的。
齊永嵐抬頭看了看天空：“還要不要再來？”
祝頌拿起手機看了一眼，說：“永嵐，我想去下洗手間。”
齊永嵐點點頭：“去吧。”
祝頌轉身走進了門，祝蕊不經意地回頭，正好看到齊永嵐看著祝頌的背景走進去。怎麼說呢，那個表情和眼神，祝蕊看不太懂，好像很複雜。
但這也隻是一瞬間的事，祝頌的背影很快消失，齊永嵐也收回了目光，對祝蕊說：“咱們繼續吧。”
祝頌進了洗手間，打開手機，把剛剛收到的那條陌生短信刪掉，然後給祝以恒發了一條微信，微信的內容 隻有四個字：“已成，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