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2 / 2)

孰料老者堅執不受:“莫稱師父,老夫代傳絕學而已......”

為往聖繼絕學?那位開山立派的大將軍......

也罷,稱不稱呼都一樣,您老人家就是傳道恩師!四人一拜再拜,一步三回首,下山而去。

張恕心中感慨萬千,先前還道恩師性情古怪、濫施暴虐,其實是試探我等肝膽哩!他老人家秉性剛強,怎瞧得上軟骨頭!幸虧兄弟幾個攜怒硬抗,否則他老人家定然不肯輕傳......

隻是,始終未能問得老者姓名,也不知青衣人之名。張恕歎曰:隱者無名。

山風乍起,雲霧低垂,天空中不覺灑下雨來,天地間一片混沌,那神仙府邸隱沒在煙雨朦朧之中,就像不曾存在過一般。

張恕等人回到家中,夜以繼日,勤習苦練“破陣拳”,竟安分了許多,家人一時倒不習慣。

這日中午,秀才羅思禮又來串門,順便吃飯喝酒。

說起世道,羅秀才連連歎氣,各地盜賊蜂起,已非太平之象了!羅家集往昔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今後也須小心!

張鐵鍋麵露憂色,歎道:“是啊,現在流浪討飯的是越來越多了!”

正說著,忽聽院子裡狗叫,有個年輕乞丐走了進來,身材長大,形容枯槁。

張仁媳婦秀蘭收拾了一籃乾糧,遞給乞丐。張家家風厚道,又兼家境殷實,打發乞丐,從不吝嗇。

秀蘭雖然已為人母,但珠圓玉潤,麵色白裡透紅,更添豐韻,乞丐微低著頭,斜瞥了幾眼秀蘭,千恩萬謝地走了。

張鐵鍋望著乞丐的背影,回想著艱難歲月,不禁歎了口氣。

乞丐剛走,忽聽門外喧嘩,張鐵鍋打發二兒張義出去看個究竟。

隻見六弟張恕挑頭,帶著王俊、劉龍、羅洪三位凶神,將三個陌生人圍在中間,三輛獨輪車倒在一旁,四周零星幾個村民在看熱鬨。

三人買賣人打扮,一個坐在地上,另兩個一身塵土,在那裡巧言分辨。

張義忙問究竟,劉龍道:“這幾個人賊眉鼠目,在村裡轉來轉去,看來不是好人。”

羅洪搭腔道:“我上前盤問,這廝不但口出不遜,還出手動粗!因此被我們打翻在地。”

那三人連稱冤枉,說隻是想收些皮貨。張義怒視幼弟,氣道:“又惹事生非!快讓人家走吧。”

說著,張義給三人抱拳賠禮,三人倒似占了理,冷哼了幾聲,推上獨輪車走了。

這天半夜,月過中天,萬籟歸寂,大地一片清冷,遠處不知誰人夜歸,傳來幾聲犬吠。院中黃狗也狂吠幾聲,隨後便再無聲息。西廂房中,張恕猛然驚醒,趁著月光往院中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

隻見一個黑影翻牆而入,落地悄無聲息,像隻偷雞的黃鼠狼。他拔開門閂,打開大門,二三十條黑影蜂擁而入,手持鐵棒,直奔正房。

正房是八間大瓦房,中間住著父母,兩邊住著諸位哥嫂和小侄!

眼見大難臨頭,張恕心憂親人,外衣也不及穿,忙抄起砍刀,跳到院子裡,大吼一聲,向眾匪撲去!

眾匪徒嚇了一大跳,見近乎赤條條一個少年,形單影隻,卻耀武揚威,楞充好漢,真是可笑。臨近數匪轉身逼來,手中鐵棒齊出。

張恕不等棍棒及身,搶進身去,掄刀橫削,似是七分“上步追魂”。

匪徒身手倒也敏捷,向後急閃,張恕挺前半步,反手一刀,直劈一匪頭顱,略像“半步崩劈”。

此人措手不及,驚呼一聲,閉目等死。張恕心念一動,不想傷他性命,便翻轉刀背,正砸在他肩頭!

這一擊著實不輕!那匪徒一屁股跌倒在地,一聲慘叫衝破夜空,嚇得人心驚肉跳。

群匪吃驚不小,這少年卻是硬茬兒,倒小覷了他!瘦高一匪似是頭領,趕忙調兵遣將,將張恕圍在垓心,揮棒亂砸,虎虎生風,不砸他個筋斷骨折誓不罷休。

強敵圍困數重,颶風急旋直上。

四麵皆可攻,不知其所攻。

一式“驟起萍末”,必殺一麵之敵!

那日桑榆山中,老者演習此式,疾如狂風暴雨,至剛至美至巧。此時張恕火候不到,隻聽刺啦一聲,隻劃破幾個匪徒胸衣。

眾匪心驚肉跳,氣焰頓挫,紛紛退縮。瘦高那匪大怒,先顧不上圍攻正房,招呼群匪一擁而上,給老子一通亂棍,先把這少年砸癟再說!

此時,一家人都已驚醒,父子們六條大漢順手抄起門栓、板斧各色家夥,衝出屋來。

哎呀,你們出來作甚,此時就該房門緊閉!張恕關心則亂,全忘了破陣拳法,一時間手忙腳亂,好不狼狽難堪。

張鐵鍋虎目一灑,見一人衣衫不整,左支右絀,甚是凶險,正是六兒張恕!登時大驚失色,大吼一聲:“住手!”

眾匪嚇得一哆嗦,留下幾個強手和張恕纏鬥,其餘匪徒各舉鐵棒,迎擊張鐵鍋父子。

“列位且住!我家與人素無冤仇,不知何故得罪了諸位?”,張鐵鍋一聲斷喝,先禮後兵。

瘦高那匪尖聲侉調、陰陽怪氣:“冤仇嗎,自然沒有,得罪嗎,也談不上。”

既無冤仇,想必是求財,世道果然不太平了!

“既然如此,列位深夜來訪,必有高見,還請指教!”,張鐵鍋愁眉緊鎖,不卑不亢。

“嗬嗬,那我就‘指教指教’——你家的糧食嗎,我們自然是要了,你家的娘們兒嗎,哈哈哈,我們也要了!——劉五兒,你們幾個到屋裡搜搜。”,那瘦高之人形容猥瑣,言語放蕩。

眾匪一陣哄笑,笑得無恥,幾個匪徒張牙舞爪,當真向正屋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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