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高士不拘小節,我且進去瞧瞧。張恕找到個理由,自我安慰一番,連著幾式“驟起萍末”,踩著水中木樁,躍到小榭之上。榭中彆無他物,隻有一把搖椅,簡單古樸,想是高士休閒所在,張恕一轉身半躺在搖椅之上,憑水臨風,晃晃悠悠,一時好不愜意。
起身穿過小榭,一座小山,雖不甚高,山頂林木秀麗,一塊巨石,更是橫空出世,自有幾分氣勢,一座原木天梯,斜插巨石之後,陡峭險峻。
張恕心想,河口三角洲乃衝擊而成,雜草居多,鮮有樹木,更少巨石,於此荒蕪之所,堆山造景,談何容易,不知是何等人物有此雅興。
拾級而上,忽見一個大大的“恨”字,刻在巨石側麵,頗為突兀。張恕不知何意,不免皺起眉頭。
小徑一拐,繞過巨石,頗有峰回路轉之意。幾十步外,一座木質樓閣掩映在樹木花草之間,高僅二層,吊腳飛簷,氣勢不俗。信步向前,見有木梯直通二樓,樓上房門大開,張恕又施禮問訊,仍無人應答。
心想主人不在,不便造次,便繞樓而過。前方下坡,樹叢之中,露出涼亭一角,涼亭之外,卻是個池塘,似比先前的更大。張恕沿小徑而下,九曲八彎,來到近前,隻見亭中一位灰袍老者,高約七尺五寸,頭發花白,麵向池塘,負手而立,靜如山嶽。
雖然看不見他麵目,此非俗人也!張恕趕忙見禮:“晚生誤闖仙府,還請前輩恕罪!”
老者並不回頭,答道:“你去吧。”,聲音清雅而雄渾,不喜不慍。
張恕素喜結交隱逸高賢,見老者氣度不凡,更是不舍。忽然想起桑榆山中無名隱者,心中便有幾分親近,有心拜會,沉吟片刻道:“晚生告退,隻是有一事不解——前輩氣度恢弘,緣何巨石上刻一‘恨’字?”
“呃......休拍馬屁,你去吧!”,老者仍不回頭,依然不喜不慍。
張恕偷扮個鬼臉,思想如何再找個話題,忽聽有人喧嘩:“嗨,這地方他娘的不錯啊,挺他娘的會享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