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恕緊緊追趕,那人並不回身,飛身躍入民宅。旋身上房,卻見那人越過屋脊,隱入彆院。張恕爭強之心陡起,施展絕藝,緊追不舍。二人飛騰於高牆屋脊之上,古木新枝之間,身姿俊逸,衣袂風流,一霎時幾疑神仙人物。
眼見追上,張恕足下發力,一式“驟起萍末”,飛身相撲。忽然一陣橫風驟至,張恕竟然站立不穩,跌下高牆。
他心中一驚,忙飛身重上高牆,茫然四顧,空闃無人。看院中高樹,枝葉靜謐,這一陣橫風好似鬼魅,來得好不蹊蹺!
莫非有高人相阻?
四下尋覓,空無一人,那青衫客已然蹤跡皆無。
張恕無奈,隻得暫回柴房安歇,心中胡思亂想,懸念不已。一連數月,軍中並無異狀,倒是不斷有些柴米入庫,張恕也不上心,一概交與老軍去辦。可惱王俊、劉龍這廝不知哪裡去了,也不來玩耍!去尋他二人,軍士隻說軍務在身,不知所蹤。
張恕閒臥柴房,不時想起兒時李菲,雙眸明淨如水,活力明快如火,臉上不由得羞紅發燒。偶或鬼使神差,眼前閃過薑婷兒,那笑靨桃腮,一襲紅衣,肅立河洲,嫻靜如畫,素雅如雲,心中又一陣慌亂......
閒極無聊,苦悶無狀。
這日子沒法再過!
張恕終日閒居軍中,實在無趣。有心離了這朔方城,終須和王、劉二人道個彆才是。叵耐這廝們不見蹤影,也不打個招呼!
這日實在憋悶得難受,去他個勞什子軍紀!反正也沒人理我,多我一人不多,少我一人不少,且去城外散心便罷!
準備些乾糧飲水,給老軍留書一封,打馬直奔東城。隻見城門大開,百姓出入自由,適逢有牧人出城,牛羊成群,張恕夾雜其間,牽馬出城。監門兵士見他一襲布衣,也不相問。
張恕信馬由韁,偶爾逢著牧人,便閒話幾句。不覺日暮,離城已遠,看來閉城之前,不及入城了。也罷,且在野外露宿一夜,卻也有趣,隻是有些孤單。
不遠處,草坡之上,一隻孤狼,毛色油光錚亮,正向此方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