飽一頓饑一頓湊合了這幾日,此時怎能客氣!王俊、馬休二人掄開腮幫子,上一盤光一盤,林堯見這等吃相,難得露出一絲微笑。唯有張恕,這餐飯吃得心事重重,有心乘機問詢幾句,以解心中疑惑,林堯依舊一言不發。
這悶葫蘆,倒是沒怎麼變呢!
張恕知他不肯說,也不再勉強,隻好埋頭吃飯,專心飲酒。須臾酒足飯飽,拱手而彆,林堯既不相留,也不相送,也不問何往。三人騎馬跑出幾裡,又研讀地圖,之後皆是奇險山路,馬行著實不便,乾脆又馳馬回來,將戰馬交給林堯照看。
林堯也不反對,想是已經答應。
馬休邊走邊說:“林堯這人,一言不發,真是怪胎!”,王俊瞅他一眼:“有話則長,無話則短,休論他人是非長短!”
“哼,是了,守著矬人不能說短話,忘了你也不怎麼說話!”,馬休又嘚嘚一句,王俊瞪他一眼,不再理會。
三人按圖而行,山勢越來越高,一路皆是寒林,山風襲來,冰涼刺骨。張恕、王俊平時習練武藝,神完氣足,尚能支撐,馬休養尊處優,有些苦熬不住,將行囊中換洗衣物穿上,仍然凍得瑟瑟發抖。王俊隻好將外衣脫與他穿,一路奮足疾行,以期早離這苦寒之地。
還好翻過這座高峰,山勢複又平緩,山木翠綠駁雜,不再隻是蒼鬆寒柏。又走了三五日,馬休抱怨不休,這何時是個頭啊?野味都吃膩了!此時五穀雜糧是多麼地令人向往。若按地圖所載,離李清峰歸隱之地已然不遠,奈何仍然山重水複不見儘頭!
又翻過一座山嶺,馬休死活不願再走,王俊手搭涼棚遠眺一番,忽然伸手一指:看那裡!
張恕凝神一望,前方一座石山,山多怪石摩崖,蒼鬆翠柏點綴其間,半山腰似有屋舍,青瓦掩映在綠樹之後。
馬休目力稍遜,看不見什麼,嘀咕道:又來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