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兒說話聲音十分好聽,又字字在理,被一個小輩女娃如此擠兌,頗有些豪客麵上有些掛不住,呃,這女娃說得像是有些道理呢。
領頭豪客心緒微動,他向以仁義自居,又自負藝高,適才卻一不留神被劃破手腕,也算出師不利,莫非此事有失仁義麼,心旌越發搖蕩......他沉默良久,言道:“也罷!張恕小子,你回城好生休整,異日取爾性命,看你還有何說!”
張恕笑道:“前輩果然深明事理!晚輩甚是景仰,敢問尊姓大名?以便異日相約。”
嗬!這小子,前半句像是溜須拍馬,後半句又不卑不亢,哼,讓你知道死在誰的手裡!豪客道:“你記好了,某乃襄陽司徒南!汝親朋故舊隻管找某家報仇!”
嘿嘿,這人好不倨傲!這話意思一定殺得了張恕,又敢作敢當,不怕你冤冤相報。張恕再要多言,司徒南已帶領眾人,跨馬飛馳而去。
婷兒輕舒了口氣,看來恕哥哥嘴皮子沒白耍,那些豪客也不是全無道義的下作之徒......
看遠方碧空萬裡,閒雲朵朵,湖麵百鳥翔集,各得其樂,天鵝安閒優雅,鴛鴦成雙成對,野鴨閃動短翅,掠水而行......看不夠的自然美景,此刻尤其動人心扉,莫非是因為他在身旁......
她看了張恕一眼,張恕也正好看她,四目相對,心靈相通,說不出的喜悅。張恕悄悄捉住她小手,婷兒卻又害起羞來,這小女子真也奇了,昔日為情郎曆儘坎坷,苦苦追隨,也算離經叛道,從不曾有半分羞澀,此刻情郎就在身旁,她卻時不時羞赧難當......她眼神蕩開,望向一泓碧水,忽覺煙波浩淼,有些朦朧,不是風雲突變,卻是眼中濕潤,是幸福在流淌。
張恕感知到婷兒心境,眼前也有些起霧,他輕舒雙臂,環住她肩頭,無限溫柔。
二人沉浸在柔情蜜意之中,仿佛時空凝滯,宇宙洪荒,自然是我,我乃自然,直到紅日西斜,這才向著朔方城,並轡而行,似乎意猶未儘,戀戀不舍。
和心上人同行,並不急著趕路,看奇花碧草,土鼠野狐,孤狼群羊,飛鷹走兔,此一刻良辰美景,美妙非凡。婷兒忽然眉頭一皺,又有十餘騎馬迎麵而來,看打扮既非牧人,又非兵丁,唉,誰這等沒有眼色,屢次攪擾!有完沒完!
“小子可是張恕?”,十餘騎手攔住去路,語氣不善。看遠方,朔方城碟已隱隱在望,這幾位真也大膽,敢在此地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