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讓轉過頭,和伊桃對上了視線。
此刻伊桃的表情很平靜。
之前吃過的藥逐漸起效,哪怕她現在覺得難過,但心海卻成了一潭死水。
裴讓眉峰一斂,“嗯。”
“那她呢?”
裴讓又把煙往嘴邊送了一口,在吸煙之間含糊說:“成狗了。”
“唉,伊桃以前學習那麼好,人是聰明的,怎麼就是想不通破鏡重圓不了呢。”
段清梨這話看似惋惜,實則聽得出竊喜,“紙張出現了褶皺,就永遠回不到原來的樣子,尤其是這一切,還都是伊桃她自己作的......”
裴讓把煙放在煙灰缸,拿著手機往外走了,“裝睡的人很難叫醒,但大明星現在得趕緊睡覺,小心長皺紋。”
......
裴讓離開十幾分鐘後,外麵下雨了。
伊桃想起自己書房的窗戶沒關,書桌就在窗邊,桌上還有她未完成的分鏡手繪稿。
她現在的職業是電影副導演,目前參與了一部大製作玄幻電影,那些稿子是她通宵好幾天畫出來的,千萬不能被毀。
好在雨還沒下大,她過去後雨隻是打濕了窗沿。
隻是她走到窗戶邊準備關窗時,不大但卻猛烈的秋雨直接斜打在了她的臉上。
十月下旬的雨冷不到頭昏腦漲的地步,反而恰恰能夠涼的人腦子清醒,甚至疲倦都被冷冷的雨水一掃而空。
隨後她關上窗戶,走到了書桌前。
她沒有去整理鋪開在桌麵上的稿子,而是愣了瞬秒後,從桌下上鎖的抽屜裡拿出了一份離婚協議。
把協議放在稿子之上,她盯著上麵最大的一行字看了數秒,眼睛又泛了紅。
但馬上,她又在筆筒裡拿出了一支中性筆和紅印章。
宛若不堪負重的駱駝身上,終於多出了最後的一根稻草,突然之間她下了決心。
要離婚。
她本能寫一手漂亮的楷體,但今次這名字寫得不算好看,很多筆畫都因手抖有些虛。
似乎這每一筆都是一把利刃,在切割心底對裴讓的不舍。
但把名字簽好,內心卻又莫名冒出了一種激動。
像是赴死之前腎上腺素突然飆高。
拿著協議匆匆回到臥室,她就開始收拾行李。
......
這套婚房是公婆給的,一千多平的大平層,很是豪華,也很空。
行李箱的滾輪從地板走過都傳出了不小的回聲。
在裴讓的書房找到他時,他人正在係睡袍帶子,像是剛洗過澡。
聯想到他之前說和段清梨開視頻,伊桃心底又泛痛。
他一邊洗澡一邊和段清梨開的視頻嗎?
算了。
何必再糾結,她已決定要離。
而裴讓看到伊桃後,眸內閃過了一抹詫愕。
較昨夜不同,伊桃換了一身中性風的黑色衝鋒衣套裝,遮蓋了她窈窕的身材,不僅手裡推著行李箱,身上還背了一個很大的帆布包。
一看就是要出遠門。
男人長眸眯起,“你這是什麼意思?”
伊桃垂眸,拉開身上的帆布包,拿出簽好的離婚協議,“現在民政局上班了,協議我簽好了,去離婚吧,或者你也可以叫上段清梨,無縫銜接的和她領結婚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