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室內突然無比明亮時,裴讓就像在黑暗裡呆久接受不了強光那般的眯起了眼睛,又在數秒後,目光重新落在了伊桃身上。
此時哪有什麼像季懸的黑影,甚至伊桃的臉色也不是他之前所看到的那樣泛青,雖然有些白,但也能看到些血色。
以及現在,她白皙的脖子上出現了明顯的粉色指印。
“我......”他的聲音發啞,“我掐你脖子了?”
“對啊,”伊桃擔心的看著他,“我睡的好好的,突然就被你掐醒了,還說著給你滾什麼的,你怎麼了?夢遊?”
裴讓的腳步踉蹌了下,喉結用力咽了咽,順著伊桃的話道,“應該是夢遊,我做了個噩夢,夢見有不乾淨的東西......”
伊桃撐著坐起了身,“要不要讓醫生來看看啊,你剛才還睜著眼睛呢,把我快嚇死了,我有一瞬間,還以為你恨我恨的想在我睡著的時候掐死我呢!”
伊桃隻是隨口一說,但裴讓的身子卻突然沒了丁點的力氣。
“不用找醫生......”他轉過身,走回自己的病床上坐下,抬手扶著額頭,“最近工作方麵事兒挺多的,我頭還受傷了,就是夢遊,不要緊......”
“真的不要緊嗎?”
“嗯,”裴讓說著,“你嚇到沒?”
“沒有。”
她怎麼會沒有被嚇到呢,不久前,季懸也在夜裡她熟睡的時候,把她給嚇過一次,她這樣說隻是不想裴讓多想罷了。
但裴讓之前掐她的確掐的很用力,她說的那句“想掐死她”完全就是陳述事實。
她的脖子現在很疼,便抬起沒有輸液的那隻手輕輕的摩挲著脖子。
裴讓一抬頭就瞄到了她的動作,旋即又將視線垂下,雙手越攥越緊,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愧疚。
沉默片刻,他才又開口,“桃桃......你一個人在這裡睡,會害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