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白眼:“你喝醉了。”
“朕沒醉。”他笑著坐下,差點一個踉嗆就摔在地上,險險地扶著桌子,坐著桌子他說:“這椅子變得高了。”
“是啊,你變小了。”酒鬼喝醉了,都會說沒醉。
“天愛,你等朕。”他笑:“朕高興。”
“我才不是朕你,我是過來拿銀子的,你中午都沒有把我的月俸給我。”這個理由,真是牽強。
算了,反正我也是鄙視關自已過來的。
他坐在桌上,開始嘮叨著他的那些破事兒了。
我聽著,隻覺得他做皇上,也就是平常人一樣。
把麵讓給他吃,他狼吞虎咽得像是餓了很久一樣,一邊吃一邊抬頭看我,那感激的眼神就像我是他的娘……
熱淚盈眶啊,我怎麼就自已過來找打擊了呢。
“好好吃,天愛,我可不可以再吃一碗。”
我不語,他拉著我的衣解撒嬌:“天愛你再讓我吃一碗啊,再給我吃一碗啊,棲餓壞了。”
我哭了,我接受不了他裝小。
雖然說我撒嬌無敵,可是他比我更高一籌。
我甩甩衣袖,決定離開:“你自個慢慢吃吧,我要回去了。”
“不要嘛不要嘛,天愛我不吃了,我很乖的。”他將碗一推,那麼可憐兮兮地看著我,就像是一個即將要被丟棄的小孩一樣。
我長歎一氣,我究竟是過來乾什麼啊,吃飽了撐著。
他喝醉了,就是一個糊塗到點的人。
公公打來水,讓我給他洗臉,我決定吐點口水下去讓他洗,一回頭就看到他躺在毛毯上呼呼地大睡了。
這倒好,我連洗也不用了,搬下榻上的被子蓋在他的身上,還故意不小心踩過去,他動了動,眼皮也沒睜開。
報仇的機會啊,我狠狠地又回去,踩了他幾腳,不過沒勁兒,他不會反抗啊,他沒有知覺啊,我窮高興有什麼用。
報仇沒個快意,累極了就倒在大床上睡下。
第二天他醒來,還抱怨地叫:“天愛,朕怎麼讓你踢到床底下去了?”
“你好意思說是我踢的,明明是你昨晚上自個睡的。”
“可是朕怎麼覺得手腳痛得不得了?”他擰著眉頭。
然後拉起袖子:“居然烏青了?”
“是你不小心撞的。”
“沒理由啊?天愛,你老實說,是不是你自已整的。”
“我哪有。”我睜大眼睛。
“好吧,就算是你,不過昨晚上你會還在這裡,朕就開心了,不與你計較。”
他坐起身來,動動腰骨:“你還真是狠心啊,踩得朕心窩裡,一個痛。”還不忘呻吟二聲。
“你胡說啊,我昨天晚上根本就沒有踩你的心窩。”
說完我又後悔了,看吧,這個人多厲害,總是這樣輕易地就套出我的實話,我這話說得也是越來越沒有腦子了。
他跑上床上來,捏捏我的臉:“天愛,傅天家,朕可是讓人去涼城給你報仇雪恨了,你也不心疼朕昨晚上喝得差點吐血,那些我一個個都是沙場上混得久了的,朕哪裡是對手啊,可是一杯一杯,還是得接著喝。”
“你笨啊,誰讓你實喝來著,你們宮裡不是很多什麼秘方的嗎?喝了就可以千杯不醉了。”
“喝了是不少,這兒痛著呢。”他拍拍腦袋:“過幾天就要過年了,天愛,不要給朕惹事兒了好嗎?過了年朕就有很多的時間來陪著你。”
我一推他:“誰要你陪著,過了年,開了春,你放我走,我現在就好好地陪著你,乖乖地聽著你的話。”
他隻笑不語,下了床去。
讓人備熱水,沐浴。
我想,他是不願意的,有些悲哀啊,我要怎麼樣,才能離開宮。
正如你所說的,我可能是害怕了,我怕我會沉陷,我怕我真的會變心的。
我逃也似的,又離開了承乾宮。
待回到小院裡,還早著呢,小蟈蟈都還沒有起床,清晨的薄霧,很冷很冷,我抖著身子再躺回床上去。
聽著我自已的心跳,跳得急了,痛了。
怎麼可以對李棲墨軟弱,怎麼可以沉陷在他的生活中。
莫天愛啊莫天愛,莫離呢,你怎麼把他給忘了。
曉色清寒,小蟈蟈進來看我,然後又悄悄地出去和宮女一塊兒張羅起早膳來了。
我摸著手腕裡的銀鐲子,還有娘的味道,於是,莫離也就更深刻了一點。
我想著他的笑,像一把刀一樣,割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