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昏昏欲睡,他抱緊我。
有人在外麵說了些什麼,他便起身,將被子給我蓋好,然後便摸黑出去了。
一地亂七八糟地衣服,我披上衣服出去,讓外麵的宮女去備東西好梳洗一下。
肚子還是痛啊,槿色呢?
出去外麵涼涼的風吹在我臉上,才感覺舒服了一些,看到槿色的身影,她端著東西,快到書房卻閃給一個奴婢,然後公公請她進了書房。
我忽然生了好奇之心,便跟宮女說:“你們準備著,一會兒我出來就洗,彆打憂我。”進了屋裡去,然後從窗上爬出去,順著那後麵的長廊,赤腳走得一點聲音都沒有,轉到書房的窗邊側耳傾聽。
隻聽得槿色說:“皇上,帕子是奴婢撿了,奴婢斷也不會說出去的,可是娘娘是無辜的,這事另有主謀害娘娘呢。”
“這事朕自會處理,你隻要好好地侍候著她便可。”
“但是皇上,不為靜妃娘娘查個水落石出嗎?靜妃娘娘可嚇壞了。”
“這不,乖些了,朕知道有人欲害她,不管如何朕也會護著她,朕不會讓人傷她,但是朕得讓她學乖些,少惹些事,隻依在朕的身邊,幸得你聰明回去撿了帕子,便這樣告終。”
“是,皇上。”槿色有些無奈地說:“奴婢會好好侍候著娘娘的,娘娘待人極好,性子純真,楊寶林隻說是自殺,卻是委屈了娘娘了。”
李棲墨便輕笑了:“你下去吧,彆讓她知道你來過,朕知道她委屈,朕要的就是她學乖,隻依著朕,靠著朕。”
我聽著這些話,覺得無比的冷。
四麵八方的冷風灌入,將衣袖注得鼓鼓的。
冷啊,我冷啊,我全身都冷得不得了。
我是如此的相信你,我以為你會為我作主,可是,你卻明明知道,你要讓我依在你的身邊,隻靠著你,乖乖聽話。
心裡的痛,一絲一縷,很淡很淡,可是連接起來,卻讓我絞著肚子上的痛,為什麼他也這樣對我呢?
我現在是如此的相信他啊,我以為你是我的一片天,可是你卻是如此的自的自私。
隻想要將我縛住而已,我低頭笑著,笑出的淚落下,嘀在我的腳板上,原來是熱的。
雙腳踩著那冰涼的石板,仰首,那一彎刀一般的彎月,如此的刺人,那月亮竟然慢慢地扭曲,慢慢地變了,變成一張臉,七竅流血的臉,朝我放肆地笑著。
我跑,沒有目的地跑,上了一層又一層的樓宇,那一張臉追著我。
我哭著大聲地叫著:“不要過來。”
隻有躲進最黑的角落裡,看不到它了,它才沒有追尋我。
我沒有殺人,我沒有,你為什麼要這樣陷害我,李棲墨,你為什麼不查主謀,不為我討個公道。
頭痛得不得了,我抓著發,用頭狠狠地撞著那木梯扶手。
下麵一聲一聲的呼喚,十分的焦急。
“天愛你在哪裡?天愛,天愛。”李棲墨焦急地叫著。
然後火把亮了起來,燈籠亮了起來,我坐在高處,抱著膝看他們在下麵亂蓬蓬地尋找著我。
我的驕傲呢,我怎麼允許我自已落淚。
我擦淨淚水,在他上來的時候,我臉上乾乾淨淨的。
不要讓他知道,其實我害怕過,我彷惶過,我不安過。
你再愛我,可是,你不是真的用心來愛,不是一心一意隻愛我一個。我是一個自私的人啊,我的眼裡沙子,我就會痛,然後大風的時候,我就不會傻呆呆地睜大眼睛了。
他終於找到了我,看著我鬆了一口氣,心疼地問:“天愛,你怎麼上來了。”
“我想走走。”我輕聲地說。
他步上樓梯,然後上前來,抓著我的肩頭,又說:“隻穿這麼少的衣服,乖,彆想太多了,朕抱你回去睡,好好睡一覺,什麼也彆怕,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
我任他抱著,赤裸的雙足一片冰涼。
抱到床上去,床也重新整理過了,他握著我的腳:“這麼冷,還不穿鞋,天愛彆怕了,朕都會陪著你的,朕不是說了嗎?什麼事都有朕護著你。”
我笑了,笑著撲在他的懷裡,尖尖細細的牙齒咬著他的肩頭。
笑得心裡想苦,什麼是愛,什麼是護,你要的是什麼,你的目的是什麼?
李檀,你說得對,在宮裡,沒有真心的人。
現在,連我也學會虛假了,宮裡更沒有醇樸的愛,真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