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他站起來:“進來再說,外麵風大呢。”
“要出宮。”我說。
不肯進去,隻是站在門口重複著:“現在就走。”
“你在胡說著什麼呢。”他板起臉,有些不高興了。
“皇兄。”襄王輕聲地說:“有些事情,不知如何說。”
傅潤芝輕聲地說:“天愛,難道你知道了莫離的消息?是誰這麼快就走漏消息的。”
我看著她笑,原來你們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蒙在鼓裡的人,是我一個人,不管如何,我現在馬上就要出宮。”
“你敢。”李棲墨來氣了:“一個皇後,三更半夜出宮,你把宮,你把朕當成什麼了。”
“非出不可,除非我死,不然爬也要爬出去。”牙齒咬得生痛,轉頭就走。
我想,也許不該過來告訴他我要出宮的。
不出宮,除非我死。
下了決心做,什麼也攔不住。
也不回襄王宮了,直接就往宮門走去。
後麵急急的腳步聲傳來,叫喚的聲音一陣一陣,卻置若罔聞。
宮門緊合著,襄王輕歎:“天愛,白天再出宮,可好。”
我搖頭:“沒事,你回去,我一個人也沒有關係的,很早很早以前就一個人到處走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身體能吃得消息嗎?”
“我和我的孩子,都是堅強的,如果他不夠堅強,他不夠格做我的孩子。”
“開門。”我大吼著叫。
所有的人都望著我背後的人看,我知道那是李棲墨。
他大步行來,火把照得這宮門亮晃晃的。
轉頭,衝他大聲地叫著:“開門。”
“傅天愛。”他傷痛無比地叫一塊我的名字。
“如果不開,今天晚上我就死在這兒,那有什麼關係呢,他死了,他死了。”淚水真像流不乾的小河,讓我眼裡的燭火都在浮動著。
“開門。”他冷聲地說。
宮門吱的一聲就開了,外麵黑乎乎的。
“襄王,站住。”他喝叫住襄王。
襄王輕歎:“皇兄,你也放心麼?彆鬥氣了,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好好說清楚,有什麼事也明天才出。”
“讓她走,讓她一個人走。”他咬牙切齒地說著。
我昂著頭,頭也不回地就踏了出去。
他說:“踏了這個宮門,她就不再是朕的皇後。”
就這麼幾步路到了宮門,那過些過往,那些歡樂,當初成為皇後時的甜蜜,為什麼淡得也迷糊成一片了。
出了這個宮門,就不再是他的皇後。
如果我回頭他可以原諒我現在的衝動,他可以再用溫暖的懷抱抱著我,我隻需要在他的懷裡撒撒嬌,我又是一個盛在碗裡開得幸福的水花了。
踏了出去,淚紛落。
仿佛能聽到它們滑落在地上的聲音,也是那般的清脆。
終於還是邁出了這一步,可能會萬劫不複,可是這是我的命。
縱使再黑暗,再孤獨,都要走下去。
宮門關上了,那溫暖,那光亮,也離我離得遠遠的。
一個人走在黑暗裡,對著自已說,寶寶不怕,星星真亮,月亮真亮,雪也很亮。
寂黑的街,有狗的叫聲,有小孩的叫聲,還有誰家煮什麼東西香香的味道,還有還有那些點點煙火的味,那是家。
莫離如果真的不在了,那我就沒有家了。
莫離,你再恨我,你說什麼也好,可是我放不下你的。
擁緊自已,走過一條一條的街,尚還記得往宮外是怎麼走的,夜半裡沒有馬車,就隻能靠著自已的二條腳走。
沒有人再跟隨,沒有人可以倚靠。
挺起我的肩頭,我不知是否可以擋得住什麼風雨,可是,隻有挺著肩頭走下去。
幾乎是走了一夜,天微微亮的時候才走到城門,還是緊閉著的,我靠著牆喘息著。
冰冷的手心抓緊,指尖掐著手心,那痛意才可以讓我冷靜下來。
如果說上一次莫離是故意那樣說的,那麼他是知道我身處深宮必須斷絕所有的念想,可是莫離,你不要怕水冷,我很快會來的,你要等著我。
我會水性的,我來救你。
我欠你一條命呢,可要等著啊。
馬車的的而來,趕車的人大聲地叫著:“天愛。”
不是雲淨,還有誰呢。
我貼著牆看著他,他駛著馬車走近:“天愛,上車,我陪著你去。”
“好。”爬下馬車,頭抵著他的背。
“昨天晚上走了你一晚上都沒有走到,真的是擔心死你了,我娘說不怕,你總歸是要出城的,這往南的城門也得到了時辰才開。”
“我不想說話。”隻想靠著他的背,吸取一點那薄弱的溫暖。
他似明了,不再說。
靜靜地等著時辰的到來,城門一開馬車就衝了出去。
裡麵放著幾件衣服,還有一床被子。
坐了一會兒又出來:“雲淨,你能快些嗎?”水裡很冷的不能等得太久的。雲淨狠狠地揮著鞭子,打得馬嘶鳴著叫。
中途換了一匹馬再走,車裡有糧有水,卻是不想吃。
雲滄並京城也不是很遠,三天三認的路程就可以趕到了。
雲滄那兒有一個很大很大的湖,如果走路,非得走幾天夜才能走完,聽說那兒的魚很肥,那兒的蝦養得很大,還有湖裡的蓮藕,也是長得很好的,年年都會進貢到宮裡。
到的那一天天幾乎要黑透了,官認裡的人還攔著不讓閒雜人可以隨意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