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那端就傳來女人的嗓音。
“你這幾天去哪裡啊,微信不回,電話也打不通,我去看望陳阿姨的時候,她說你出去旅遊了?我這周出差了,剛剛忙完回來,我們要不要聚一聚。”
旅遊兩個字狠狠的紮進了薑蜜的心裡。
她的手指蜷縮著。
唇角是苦澀的輕笑。
可是她無人訴說被綁架的那幾天有多麼難熬。
“好,我們出來喝酒吧,就現在!”
-零點酒吧。
薑蜜很少喝酒,準確來說,她活了24歲,自從大學畢業就嫁給了盛霖淵,這麼多年,就沒有碰過酒水。
喝了幾杯,度數不高,她的臉頰也紅了起來。
溫霓靠在卡座上,她看著薑蜜臉上的巴掌印,眼底露出擔憂,“還疼不疼,薑叔叔下手也太狠了吧,不對!!”溫霓打了一個酒咯,“他簡直就不是人,陳阿姨的手術費都不出。”
薑蜜並沒有告訴溫霓她‘失聯’的那幾天發生的事情,見麵喝了幾口酒,隻是說了自己母親陳婉心的事情。
母親的手術費,她一定要湊到。
自從薑家沒落之後,她以前的一些首飾包包都被薑正饒變賣了,就連她以前的幾套奢牌衣服,都被薑正饒掛到二手市場,薑蜜的手裡其實沒有多少錢。
以前的時候,她從未考慮過這個事情。
正如同坊間說的,哪怕薑家破產了,她不在是薑家的千金,但是她是盛家少奶奶,依然可以過著富裕金貴的生活。
以前的薑蜜,從未想過,自己會連母親的手術費都拿不出來。
一張卡遞到了她麵前。
溫霓的眼睛很亮,“這裡麵是我讚的一些錢,就是不多,隻有6萬塊。你先拿著應應急,陳阿姨一定會沒事的。”
她的錢,薑蜜沒有要。
她將卡重新的塞回到了溫霓的手裡。
然後緊緊的握住了溫霓的手。
她跟溫霓是高中同學,兩人是同桌,溫霓的家境其實不錯,她爸爸是北城知名的律師,但是在高三那一年,他爸爸做了偽證被檢舉。
從那之後,溫霓的父母離異,溫霓的爸爸斷了一條腿,聽說是被受害者家屬打斷的。
一直久病在床。
而現在,溫霓有一個四歲的兒子。
叫旺仔,旺仔有先天性的心臟病,需要手術,溫霓一直在一家小的動漫公司當畫師,收入一般,經常出去兼職,去酒店刷盤子端盤子去娛樂城當酒水小妹,攢了好多年旺仔的手術費都沒攢夠。
“這錢我不要,你要是真的把我當朋友啊,以後你兼職的時候帶上我。”
溫霓瞪大眼睛,“兼職?你要是想給陳阿姨湊手術費,可以去找盛霖淵啊。盛大總裁隨便揮揮手,一百萬就來了。”
“我要跟他...離婚了。”薑蜜咬了一下唇,碰到了唇角的傷口,她輕輕的‘嘶’了一聲,舔了一下唇角。
“離婚?因為秦見雪是吧!我就知道那朵白蓮花不是什麼好東西。”
薑蜜深呼吸一口氣,胸腔深處細細密密的疼痛泛起,女人拿起桌麵上的一瓶酒,她似乎在告訴自己,也是告訴身邊的人,“而且,我不喜歡他了。”
溫霓愣了一下。
看著薑蜜仰起頭直接對著酒瓶喝了起來。
馬上就喝了大半,這個喝酒的儘頭簡直就是在發瘋,在發泄。
這樣喝下去會出事的。
她攔住了薑蜜,從薑蜜手裡把酒品奪過來,薑蜜抱住了她,臉頰壓在她的肩膀上。
“溫霓你知道嗎?他一點都不喜歡我...他一點點,一點點都不喜歡我。我跟他從大學的時候就認識,可是你說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無情的人呢?我們認識六年了,我19歲的時候就認識他了,到現在,結婚三年,哪怕養一條狗,也會有一絲絲舍不得吧...”
“可是他...我估計哪怕我現在死了,死在他麵前,他也隻會淡淡的看一眼。”
溫霓也紅了眼睛。
她自然是知道薑蜜的處境。
喜歡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是一種悲哀,薑蜜如此,她自己也如此。
這個世界上,除了薑蜜,隻有她溫霓最知道,薑蜜有多麼喜歡盛霖淵。
薑蜜很傻,盛霖淵一句喜歡長頭發的女人,薑蜜留了六年長發。
她的衣櫥裡麵,有無數鵝黃色顏色的衣裙,因為盛霖淵喜歡這個顏色。
....四十分鐘後。
有人走入了酒吧,男人穿著卡其色的薄款長風衣,步伐翩翩,身形頎長,絢爛的燈光之下,英俊細致的五官。
他走到了溫霓身邊,將她抱了起來,溫霓已經醉的不清醒了,她模糊的看到一張俊刻的五官,抬手扯了一下男人的臉頰,嘴裡喃喃,“我真的是做噩夢了,竟然夢見霍雲朔了...”
霍雲朔扯了一下唇,雖然動作不耐煩,但是動作卻很溫柔的抱著溫霓。
他要走的時候看了一眼躺在卡座上已經醉了的薑蜜。
吩咐手下,“給盛霖淵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