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曉染搖了搖頭,溫柔卻堅決地拒絕了。
如果所有的傷害都能原諒,那麼她這麼多年受到的冷暴力和絕望又算什麼,被冤枉成把沈爸爸推掉到陽台下的凶手又算什麼?流產掉的孩子又算什麼?
她做不到毫無芥蒂地跟他重新在一起生活,所以,彼此放手,是最好的成全方式。
嚴苛在律師這一行乾了多年,見識了各行各業的人,也見證了各種各樣的大案要案,早就練成了一雙銳利的火眼金睛,僅一眼,他就明白了方曉染沒有說出來的那些心裡話。
當即歎了口氣,“方小姐,我尊重你的意願,打擾了,再見!”
走出監獄,嚴苛第一時間給沈梓川打電話,把他與方曉染的交談複述完後,心裡一陣陣可惜,“沈先生,方曉染小姐很有原則性,內心也堅定,很抱歉這件事我幫不上你。”
……
總裁辦公室,沈梓川盯著剛掛斷的手機看,幽幽的,往日喜怒難辨的麵容隱約透出了絲絲縷縷的挫敗。
他早有了預感,那個死犟死犟的女人,不會那麼輕易原諒他往日樁樁件件愚蠢的所作所為。
尤其,她現在正和蕭景城打的火熱,甚至肚子裡有了蕭景城的孩子……
就真的放任她以後和蕭景城相親相愛白頭到老子孫滿堂?
快三十歲的成熟男人,生平第一次把自己關在密閉的辦公室,字字句句疼痛難忍地拷問著自己的心。
不是沒想過不顧她的意願強行把人帶回來先睡了再說,沒把人睡服,那就兩次,十次,N次——
通往女人的心臟是兩腿之間,日子長久,總有她服軟的那一天。
可是,她能輕而易舉就忘掉了他,她能狠心豁得出去,他卻做不到,也舍不得。
對上她,他敗了。
敗在她這股孤勇的決心裡!
沈梓川沉沉呼吸,拳頭狠砸在辦公桌上,身體失去了重量似的,重重地往後倒在黑色椅背上,痛苦地閉緊眼眸,靠在那,一動不動,猶如一座毫無表情冰冷的雕塑。
外麵走廊,沈白見沈梓川關在辦公室足足快四個多小時,終於熬到晚上快十點鐘,呆在裡麵說要靜一靜的男人,並沒有走出門。
一層又一層的燈光暗了,職員和同事都下班,空蕩蕩的頂層,隻剩下沈白一個人,手裡拎著熱了又涼了的快餐,木樁一樣立在緊閉的辦公室門口,猶豫著要不要敲門進去。
今天一整天沈先生都沒有吃飯,繼續這樣滴米未儘,他虛弱的胃又該犯疼。
沈白心裡湧起一陣陣擔憂,沒有遲疑多久,終於硬著頭皮伸手敲了敲厚重的房門。
“沈先生,是我,我進去了。”
等了半晌,沒等到沈梓川的吩咐,沈白皺緊了眉頭,剛要用力推開,猛然聽見了裡麵傳來一陣巨大的炸雷般的聲響,驚得他毫不猶豫推門而進。
當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沈白扔了手裡的快餐,心跳得如同山崩地裂。
“沈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