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徹底忘記了方曉染,也忘記了她那些陷害他父親陷害方曉染的所作所為,就說明六年前趁沈梓川發生車禍陷入昏迷之時對他的催眠手術非常成功,可他依舊對她不冷不淡的樣子,就好像她的存在於他來說可有可無,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呢?
想起這個周末又到了給沈梓川進行催眠的時間,方嫣容四周看了看,找了個無人的角落,從包裡拿出手機,一雙陰惻惻的眼眸冷冷地眯著,從殷紅的嘴唇裡發出的嗓音卻嬌柔動人,“嗯,是我!這個周末能不能安排醫生加大催眠力度?”
當她聽見對方客觀地表明加大催眠力度可能會對病人有不可估量的副作用時,隻猶豫了不到半秒的時間,臉色平靜且無情地說道,“沒事,你就按照我說的辦,出了差錯,全權由我負責!”
直到那邊痛痛快快地答應了,方嫣容才迅速地掛斷手機,轉過身遙遙望著沈梓川呆的那間套房,陰冷的眸光變幻莫測。
*
休息室裡。
沈白剛踏入客廳,就看見身高腿長的男人,斜斜地倚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下頜一圈淺淺的青色胡茬,襯托得整張好看的麵容透出遮掩不住的疲倦。
沈白的心突然一陣刺痛。
自然方曉染離開後,沈先生的身體就再也沒有得到悉心的照顧,經常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著,不僅腸胃越來越虛弱不堪,就連身體也跟著出了不少大大小小的毛病,遠遠沒有他看上去那樣的無堅不摧。
沈梓川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放下了正在按著脹痛太陽穴的修長手指,抬了抬眼皮看向沈白,擰眉問出了聲,“什麼事?”
沈白沒有把合同馬上遞過去煩擾他,而是先放在一邊,率先倒了杯白開水遞了過去,輕聲勸慰,“沈先生,錢是賺不完的,保重身體最重要!”
他記得太太曾經不經意提過一次,白開水遠遠比咖啡飲料濃茶更養胃。
光陰流轉,流光易拋,這麼些年,有些久遠的事他都忘記得差不多,惟有方曉染說的話,他竟字字句句牢牢記在了腦海深處。
太太的話不多,但非常實用。
字裡行間,滿滿的,都是情意!
可惜啊——
悄然在心底歎了口氣,沈白收回思緒,見沈梓川已經喝完了大半的白開水,趕忙拾撿了堆在一邊的文件給他,“沈先生,這是景染公司那邊交接過來的全部資料,我已經過目了一遍,基本沒什麼問題,對方要求的利潤也很合理。”
“嗯。”
沈梓川淡淡頷首,一目十行地掃完,利落地用黑色鋼筆在最後一頁龍飛鳳舞地簽上名後,盯著“景染公司”的紅色戳章,思忖了片刻,“蕭景城的公司?”
“對,就是他!說起來,蕭景城曾經是桐城最有名的花花公子之一,突然一夜之間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居然浪子回頭創辦了一家小型的投資公司,四五年的功夫,就被他發展成為了規模隻比我們沈氏集團小一點的大型公司……”
說到這裡,沈白悄眯眯地瞄了眼自己的頂頭上司,發現他對蕭景城這三個字半點反應都沒有,非常的平靜淡然,忍不住問道,“沈先生,你知道他為什麼把公司命名為景染嗎?”
對於沈白的問話,沈梓川一片默然。
沈白沒膽子敢吊足沈梓川的胃口,緊張地咽了口唾沫,豁出去地說道,“蕭景城,方曉染,取的就是這兩個名字中的一個字。”
背靠在沙發上的男人依舊沒有開腔,麵容靜如止水。
最後,沈白實在忍不住那顆迫切要重新撮合沈梓川和方曉染的心,在男人一言不發的狀態下,不怕死地追問了一句,“沈先生,你還記得方曉染嗎?我剛才進電梯的一瞬間,好像真的見到了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