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跟我說,要對付你整整愛了十六年的那個男人,呃……那個,你是不是還沒有睡醒?”
“沒有,我清醒得很。我愛他,他不愛我,我為什麼還要自賤?”
方曉染語氣淡淡的,勾了下唇,眉目透著森冷,“景城,當人的心一次又一次遭遇了滅頂的絕望和崩潰,曾經有多愛,就會有多恨!
那個深愛著沈梓川的方曉染,已經死了!在她落入冰冷河流中的那一瞬間,就死了。”
聞言,蕭景城莫名覺得頭皮發麻,被方曉染陰森的表情給嚇到,無奈搖了搖頭,“行了,先不說他,我現在送你回公寓,寶兒她想你都快想瘋了。”
想起心肝寶貝的女兒,方曉染嘴角上揚,純美的臉龐綻放一朵笑靨,“嗯,我也想寶兒快要想瘋了。”
走出咖啡廳,蕭景城伸手攥緊了方曉染的小手,往停車場走去,邊走邊笑,“染染,見到你,寶兒一定會高興得跳起來。”
“她的身體,再跳也跳不了多高。”
方曉染苦澀笑了笑,察覺到手腕的溫熱觸感,下意識甩了下,沒甩掉,隻好作罷,任由蕭景城牽著她並肩走向他的車子。
*
停車場的一側,停泊了一輛黑色邁巴赫。
慵懶倚靠在後座的男人,一手夾著煙眯眼啜吸,另一手把車窗搖下了半寸,借以散掉車廂內濃重的嫋嫋煙味。
透過車窗的半寸間隙,男人狹長眼眸隨意環顧四周,驟然犀利眸光緊迫盯著前方一對手牽手的男女,疲累憔悴的俊臉,漸生淩厲和狠戾。
沈梓川盯著與蕭景城手挽手肩並肩的女人,眉眼像方曉染,但氣質略顯陰冷,又有些不像,一時恍惚難以確定。
男人以為這些天精神狀態極度不佳的自己視力出了問題,蹙眉朝坐在駕駛位的沈白沉冷地吩咐,“前方十米處的那對男女,看看是蕭景城和誰?”
沈白不明白自家頂頭上司怎麼突然就八卦了起來,但他一向儘職謹守,對沈梓川的話言聽計從。
當即應了聲“嗯”,停止了手下發動汽車引擎的動作,抬起下巴目視前方。
沒錯,那個笑得像朵大菊花的男人,正是蕭景城。
沈白的目光在蕭景城臉上頓了不到兩秒鐘,轉移到了他身側的年輕女人身上。
那女人漂亮的眉眼,熟悉得很,嘴裡不知道說些什麼,低語嬌嗔地扯了把蕭景城,逗得那欠揍的蕭小三,笑得格外開懷。
瞬時,沈白臉上沒了任何表情,扭過頭朝後座的沈梓川輕輕點了下頭,“沈先生,那個人,確實是太太。”
聽完,眯眼抽著煙的男人,唇邊的冷笑沒了,眼皮沉沉眨動兩下,刺眼的陽光從車窗縫隙裡折射進來,把他臉上的情緒給模糊成一片。
身體像是有個地方炸裂崩碎,像萬千的荊棘刺入心臟最深處,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