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沈梓川下了極寒極盛的殺心。
方曉染渾渾噩噩,被男人擁著坐進了邁巴赫的後座,反應過來時,沈白已經發動引擎駛出了醫院。
透過搖下來的車窗,她的視線,和還站在原地滿臉不可置信帶著憂傷的蕭景城的視線撞到了一塊。
那目光太過悲痛,方曉染不忍直視,心驀地往下沉了沉,知道自己迫切地上了沈梓川的車讓他太過失望了。
想了想,她儘量心平氣和開口說道,“景城,我跟著去趟遊樂場就回公寓。”
這句在她看來很平常的話,卻讓蕭景城開心了不少,勾唇微笑道,“行,你早去早回,我在公寓裡等你。”
兩人正常的互動,在沈梓川的眼裡,就成了當著他的麵跟彆的野男人不知死活眉來眼去,但此刻他與方曉染的關係剛剛破冰,不便乾涉她過多。
忍著火氣,他朝她麵無表情地掃了眼,眸底閃過隱晦的思量。
方曉染記掛寶兒的安危,沒心情說話,沉默地靠在椅背閉目休息,猛然感覺到身側冷颼颼的涼氣,脖子處一陣陣寒涼,不由得看向旁邊端坐著的始作俑者,咬牙,“我好冷,能不能拜托你坐到前麵去,或者讓沈白停車,我坐到前麵去也行。”
“怎麼,不想呆我身邊?”
沈梓川自認已經對她很寬容,卻在她開口趕他走的瞬間,隱忍的功夫統統破功,驟然伸手攥緊了方曉染的手腕,把她扯進了溫冽的胸膛中,冷霜凝結眼底,“還在想著蕭景城?”
想尼妹!
方曉染不明白好端端的這男人又發什麼瘋,氣得差點大爆粗口。
那大掌用的力度太大,她感覺腕骨都快要被捏碎了般,疼得嘶嘶直抽氣,望著毫無表情的他,緩緩笑了,柔美的眼眸裡笑出了淚。
“我誰都不想,隻想我的寶兒!她還不到六周歲,本該在遊樂場度過很愉快的一天,誰知道,誰知道會遭到方嫣容那個變態狂的算計……
沈梓川,我不管你信不信,我現在隻想找回寶兒,至於男人,感情,我不敢肖想,更不敢奢望,因為,你曾經帶給我的傷害,太深,太深了。”
說著,方曉染眼圈通紅,猛力掙脫開男人的懷抱,伸出一根白皙柔膩的手指,指著心窩的位置,心底難過得絞痛越來越甚,越擰越痛。
陽光灑落進來,射照她的眼睛,那細碎的金光刺著她無聲流著淚的眸子更疼,“沈梓川,你知不知道,我已經不懂怎麼去愛一個人,不會再愛了。”
“sorry,你信我,我們一定能重新開始。”
她澄澈悲傷的淚,讓沈梓川頃刻間痛徹心扉。
攥緊拳頭,骨節泛出森冷的蒼白,他幾乎要極力控製,才能控製住顫抖的昂藏身軀,狹長眸底浸染永不言棄的偏執,“曉染,隻要我不死,隻要你還在,你這輩子就隻能是我的女人!”
“不談這些了。”
方曉染飄忽一笑,受不了他這一刻展現的柔情,眼睛泛起了冷意,“我現在,隻想儘快找到寶兒,隻想她健康平安,哪怕用我的命去換,我也願意。”
她的心對他設防,很難再信他,這讓沈梓川感到了無奈的挫敗。
前頭,沈白已經把車開進了遊樂場,停泊在車道上,跳下車繞到後座,把沈梓川和方曉染迎了下去,急促說道,“沈先生,太太,你們在這邊陰涼的地方稍作歇息,我去探探具體的情況。”
“嗯。”
沈梓川淡淡頷首,不顧方曉染的彆扭抗拒,強行牽著她的小手朝快餐店走,“先吃點東西,有了精力,才能應付所有糟心事。”
方曉染攥不過他,隻能跟著進去,任由他點單了熱乎乎的飯菜,勉強撐著吃了小半碗,喝了點清湯,就望見沈白一向淡定的麵容變得緊張失措,帶來了極其不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