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嗬,你認為蕭家上上下下幾十口人,有誰真正承認了你的位置了嗎?”蕭歡歌抬起頭,嘲諷地嗬了聲,“我那個心地善良的大伯母早就死了,被你給活生生氣死的,如果不是你仗著一張漂亮的臉迷惑了大伯父,我的大伯母根本就不會被氣得心臟病複發吐血身亡。”
一番話說得那個中年貴婦臉色鐵青,眼眸裡的情緒急劇變幻莫測。
方曉染的視線晃開,掃到了在蕭歡歌身後,站著一個類似於小鮮肉的年輕男孩,大概二十歲左右,雙手被幾個黑衣保鏢控製得死死的,一動也不敢動。
地板上,一台最新款的智能手機,被摔裂得粉碎,可想而知,這就是小鮮肉給方曉染打完電話的那台手機,大概被中年貴婦察覺了,吩咐保鏢給徹底砸掉。
走近後,方曉染看到蕭歡歌渾身被酒水澆透,一頭漂亮的波浪長卷發變成了稻草,淩亂地披覆在臉上,身上的火紅連衣裙,更是布滿了酒漬,可以想象在她趕到之前,遭遇了多麼難堪的欺淩和對待。
這還是方曉染第一次看到了蕭歡歌狼狽的一幕。
那一瞬間,方曉染雙手攥緊了拳頭,走過去,走到了蕭歡歌的身邊,蹲下去拿出紙巾一點點仔細地擦拭她的臉,極其冷靜地出聲,“歡歌,到底怎麼了,她是誰,憑什麼這樣對你?”
這麼多年的姐妹感情,互相依偎取暖,約定了共度一生,卻沒有人知道,蕭歡歌可以為了方曉染抵上命,同樣的,方曉染也可以為了蕭歡歌抵上性命。
方曉染說話的聲音其實不大,但由於她的臉色太過冷靜,舒柔的聲調裡又透出一股無法忽視的狠勁,導致中年貴婦在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方曉染的存在,沉下臉,挑起陰冷的眉眼,尖銳地問道,“你是誰?這是我蕭家的家務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插手。”
方曉染斂下眸光,沒有理會對方連諷帶刺的一番話,而是用更快的速度把蕭歡歌頭上臉上身上的汙漬都清理乾淨後,伸手拉拽著蕭歡歌的胳膊,把人拉了起來,護在身後,目光徑直看向氣勢十足的中年貴婦,眼底一片徹冷,“我是歡歌的朋友,她的事,我管定了。不就是找個男人喝酒聊天嗎,男未婚女未嫁,找男人喝酒不很正常,你憑什麼這樣對待她,就因為你是歡歌小三上位的大伯母?”
小三上位四個字,嚴重地刺激到了中年貴婦,高高在上的架子再也端不起來,眼神凶狠地尖聲斥喝,“你就是蕭歡歌找來幫忙的朋友?看你年紀不大,倒是牙尖嘴利不怕死。像你這樣的,估計和蕭歡歌是一路貨色,身邊少了男人就活不下去,不要臉至極。”
看著這貴婦滿臉的凶辣囂張,和以前的養母趙莉差不多的尖酸嘴臉,方曉染突然間覺得特彆可笑,胃裡翻翻騰騰的,有點難受。
她剛要開口懟回去,手腕倏地被身後的蕭歡歌拉扯了一把,然後,她看見自己的好朋友癲狂地笑了起來,笑聲中,明媚的鳳眸裡淚光湧動,“蕭大夫人,你是長輩,你罵我打我都請隨意,但我的染染,你沒資格罵她半句,有什麼事,你都衝著我來,我不怕。
從四歲那年親眼看著你和我大伯父苟且在臥室裡商量怎麼氣死我大伯母的時候,我就恨毒了你,像你這樣的女人,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子比對待仇人還要殘忍凶狠無情無義,為了能往上爬,你費儘心機,為了一己私欲,把自己的兒子當成了工具和階梯,踩著他的血肉之軀一步步掌控了蕭家。
我就想問你一句,你的良心到底會不會痛?他真的是你的親生兒子嗎?”
蕭歡歌悲憤的詰問,響徹在整棟酒吧的上空。
信息量太大,好像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大秘密,方曉染一時間反應不過來,愣怔地站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