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沉穩如斯的嗓音,仿佛一帖慰燙的藥劑,深入了方曉染愧疚到快要崩潰的腦海裡,使得她心口一跳。
她恍恍惚惚抬起頭,眼底淚眼湧動,“沈梓川,你來了,幫我救救歡歌,好不好?她快要……快要被方嫣容掐死了。
如果不是我在醫院,歡歌就不會被方嫣容挾持為人質,她就不會死!”
“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了歡歌!”
沈梓川聞言,眉頭一震,聽到方曉染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在自己的頭上,更是憂心,雙臂落在她的細軟腰肢間,一點點收緊,以極輕的力度,抱緊了她,“噓,彆哭了,有我在,蕭歡歌會沒事的!”
他擁她入懷,一聲幾不可察的深沉歎息,從薄唇裡輕輕逸了出來,低頭,他的吻,落在她驚慌失措的眼眸上,“曉染,我來了。”
方曉染靠在他胸膛中,怔怔地感受著來自於眼皮的溫度和灼暖,屏住呼吸,終於慢慢地恢複了理智,喃喃低語,“沈梓川,你怎麼就來了?你受了那麼重的傷,剛做了一場大手術,身體的元氣大傷,萬一以後有什麼後遺症,我要歉疚一輩子的。”
此刻的她,脆弱的,猶如新生兒,令沈梓川無限心疼。
“傻瓜,我還要陪你好好過完下半輩子,怎麼可能讓自己出事?放心,我的身體我自己心裡有數。”
沈梓川抬手輕輕地擦拭掉方曉染額頭沁出的冷汗,柔聲安慰了她一番,直到她的情緒漸漸穩定恢複了正常,才牽著她纖細的小手,朝躺在冰冷地板上不省人事的蕭歡歌走了過去。
沈梓川正蹲下身,修長的食指探在了蕭歡歌的頸部大動脈上,感受到了極其微弱的跳動,微微鬆了口氣,朝同樣蹲下來的方曉染沉眉點頭,“彆擔心,她還有救。”
說著,沈梓川掏出手機,利落地撥打給了沈白,讓他馬上通知醫院過來給蕭歡歌搶救。
至於蕭景逸那個陰狠反複無常的人,不在他的通知範圍內。
“那就好!謝天謝地。”方曉染喜極而泣,蒼白若紙的麵龐,總算有了點粉粉的血色。
那粉色嫣然的臉頰,迸發喜悅的明亮眼眸,熠熠生輝,勾的沈梓川情不自禁抱方曉染起身,薄唇輕柔覆蓋住了她冰冷的唇瓣。
方曉染攀附著男人偉岸的身軀,頓覺有了無窮無儘的安全感,也不顧及現場還有人圍觀,閉緊了雙眼,熱情地回應男人的親吻。
惟有感受到他的體溫他的一切,她才能無比心安。
方嫣容困在蹲坑裡,看到這繾綣的一幕,深深地刺痛了眼,更刺痛了她的心。
“梓川哥,為什麼你要這麼狠心對我?為什麼?”
悲憤的喊叫聲裡,傳達出方嫣容內心激烈的痛苦和極度的不甘。
兩根肋骨斷了,她無法行動自如地移動身體,更沒有辦法撐起來,隻能眼睜睜看著沈梓川對待方曉染小心翼翼柔情蜜意,嫉恨得快要發狂。
該死的方曉染,該死的賤人!
除了那張臉蛋比她略勝一籌,論學識論身份,這個賤人到底有哪一點比她好?
可為什麼沈梓川就是看不到她的好?
為什麼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沈梓川還是心係方曉染,不移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