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你慢點,小心腳下。”
沈白把車停好,也跟著跳下車,緊緊尾隨在方曉染身後,兩人一起趕赴手術室。
在大廳裡拉了個小護士問清楚了手術室的位置,方曉染掃了眼,見兩乘電梯都滿員了,乾脆舍棄了電梯,走到儘頭,沿著樓梯匆忙拾級而上。
二樓,很快就到了。
方曉染剛看到蕭景逸,急診室的門就開了。
護士從裡麵推出蕭歡歌,她似乎醒了,慢慢地睜開迷蒙血色的鳳眸,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虐抽她讓她渾身沒有一塊完好肌膚的暴虐男人,眼底閃過了層層慌亂和驚懼。
她忽然猛烈地搖頭,聲音沙啞顫抖,“蕭景逸,彆過來,求你了,彆再過來。鞭子抽的我身上好痛,好疼,我快要痛死了!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不想看到我,那你想看到誰?夜夜陪你狂歡的那些廢物男人嗎?”
蕭景逸被蕭歡歌厭恨的眼神給刺地心口生疼,不顧她的害怕和抗拒,猛地撲上去伸出手,握緊了她抖如篩糠的細瘦手臂,全身的肌肉繃緊如鐵,“歡歡,我就對不起你這一次,難道你打算永遠都不原諒我永遠都和我保持最遠的距離嗎?”
蕭歡歌瑟瑟往後退,可是她被固定在推車上,根本退不了。
很快,她的眼睛裡麵,溢滿了悲痛的淚,失神的目光驟然掠到了方曉染的臉,立即瘋狂想要掙脫蕭景逸的鉗製,朝方曉染投去了求救的眼神,“染染,救救我,帶我走,我不想留在這裡,留在有他的地方。”
這個一向驕傲如風灑脫無比的女人,生平第一次露出了虛弱如小嬰兒的瑟縮表情,幾乎要把方曉染的心都給片片割碎了。
含著滾滾的熱淚,她不顧蕭景逸冰冷陰寒的視線,衝上去一把握緊了蕭歡歌冰涼的手指,哭泣出聲,“好!歡歌,我帶你走,我現在就帶你走。”
在沈白的幫助下,方曉染一邊柔聲安慰蕭歡歌,一邊推著推車直奔向電梯口。
大概是從方曉染身上感受到了些微的安全感,蕭歡歌急劇顫抖的身體,慢慢靜止了下來,雙手也漸漸呈現放鬆的狀態,反手攥緊了好朋友的手指,眼角一滴淚,倏地滾落,順著蒼白的臉頰,砸在唇畔邊。
更重重地砸在蕭景逸的心臟尖上。
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做撕心裂肺,什麼叫做肝腸寸斷。
他恨不得時光倒流,把那個狠命虐抽蕭歡歌的混賬自己手撕成十八塊。
不!
不能就這樣讓方曉染帶走她!
蕭景逸血紅的眸底深處,射出一抹孤注一擲的狠戾,幾步跨到方曉染麵前,長腿一伸,攔住了她們的去路,喉嚨沙啞不堪,“歡歡,留下來!你不是一直都想搞明白我為什麼總是對你若即若離嗎?留下來,我把我所有的一切,都告訴給你聽。”
方曉染隻覺得聽到了最好的笑話一般,冷冷地嗬笑道,“蕭先生,你這是把歡歌當三歲小孩哄呢?”
而蕭歡歌卻一頭鑽進了白色棉被裡,連頭都完全蒙住了,抖抖索索地尖聲嘶叫,“染染,讓他走,我不要再看到他!”
蕭景逸的心,立刻沉入了穀底,腳步再也沒有力氣抬起來,可他不甘,啞聲嘶吼,“歡歡,難道你我之間,真的要走向陌路,變成兩個熟悉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