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蘭被打得整個人往後連退了三四步,左半邊臉傳來激烈的刺痛,令她片刻間回過神來,臉上的陰狠一閃即逝,衝到程舒羽麵前就要還手,“你敢打我?!你自己做了那麼多下賤的事,還不許我說嗎?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
程舒羽早就心有防備,抬起隨身攜帶的硬質真皮皮包,擋住了程蘭甩過來的一隻手,盯著她腫脹的左臉,鐵青地笑了笑,“單憑你換掉我女兒這件事,我就能把你送進監獄坐一輩子的牢!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不用我這個做姐姐的教你吧?”
“你……”
程蘭捧著臉,氣紅了雙眼,死死地瞪著血脈相連的親姐姐,氣得渾身發抖,不料,對方擰了擰眉頭,朝她冷如冰霜地笑道,“我什麼我?在我這裡,你已經失去了利用的價值,不想彼此鬨得很難看,就趕緊滾出我的視線!”
“我沒有價值了,你是不是心裡就想著要怎麼害死我?”程蘭陰冷一笑,眼底濃濃的嘲諷,“就算你搖身一變成為了沈梓川的嶽母又怎麼樣?那個男人,心思高深莫測,一旦知道你曾經間接地害死了他最愛的母親,你以為他還能敬重你這麼一個人儘可夫的殺人凶手?”
程舒羽眼睛一眯,正要反唇相譏回去,忽而聽見了外麵走廊上傳來護士的叫囔聲,瞬間壓滅了心底的怒火,情緒很差地冷哼了聲,轉身踩著高跟鞋走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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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房間,紀穆遠聽完程舒羽和程蘭的互相攻訐,帶著複雜情緒地看向端坐在輪椅上麵無表情的男人,問道,“梓川,她們說的那些事,你怎麼看?”
原本結合範煒那邊調查發送過來的一些資料來看,他的心裡,就隱約猜測到程舒羽和沈騰雲之間可能存在不正當的關係,但今天從監控視頻裡親耳證實了這件事,紀穆遠的心情,還是頗為一言難儘。
原來,那些猜測,確實存在過。
更離譜的是,因為程舒羽的插足,不僅導致了沈騰雲和梓川的母親兩人感情出現了裂縫,甚至還間接害死了梓川的母親,而方曉染,卻是程舒羽的親生女兒——
這混亂的關係,實在太狗血淋漓了。
沈梓川半晌的愣怔,終於了卻了一樁鬱結多年的心事,他臉上的表情卻倦怠極了。
“走一步算一步!”
他抬起手狠狠按了下眉頭,閉了閉眼,聲音低沉中夾雜著澀然,“先看看她們幾個人的骨髓能不能和寶兒匹配得上,至於過往的那些事,以後再說!”
現在,對於他來說,任何事,都比不上方曉染和方寶兒的性命重要。
紀穆遠點頭,表示明白了他心底的想法,深深歎息了一聲,“行,這些事我都會爛在肚子裡,具體要怎麼辦,你自己拿主意!”
沈梓川有些沉重地轉動輪椅朝外麵走,不願意在這裡多做停留,麵容靜如止水,渾身卻縈繞一股暗黑的氣息,揮之不去。
紀穆遠一眼就能看出來,他此刻的情緒很壓抑很反常。
但他一向口拙,說不來多麼好聽的安慰話,隻把右手擱到了男人的寬闊的肩頭,輕輕拍了拍,“梓川,不管以後你做出什麼樣的決定,作為兄弟,我和子健都將無條件支持你!”
“嗯。”沈梓川淡淡頷首,忽然扭過頭,眉眼冷峻地看著紀穆遠,問道,“範瑋是不是還在調查那件事?”
“對!估摸著時間,他也該給你打電話報告最新的進展了。”
“不必再繼續調查下去,他那裡,可以撤單了。”
紀穆遠了然於胸,微微點頭回答道,“好,我馬上給他電話。”
話音剛落,沈梓川的手機鈴聲大作。
男人冷著臉,從褲兜裡摸出手機,掃到了屏幕上麵顯示的名字,目光陡然一跳,變得犀利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