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過晌午,莊民一早就來姑娘院中鬨,姑娘現下隻怕還是滴水未進,滴米未沾。不如在下給姑娘做些吃的?”晏望宸說著便起身,要往小廚房走去。
宋溫惜微微發怔,他竟還會做飯?他不是一貫應是衣來張口、飯來伸手的嗎?
等等......他方才說什麼?!
“你怎知莊民一早就來我院中鬨了?”宋溫惜猛地起身。
她意識到了什麼,眼底滿是不可置信,聲音裡帶了一絲顫抖:“你早就來了?是不是?”
他一早就來了,隻是冷言旁觀著一切,看著莊民將她的院子砸得亂七八糟,看著她被人架著抬出,看著她被塞進豬籠淹水?
晏望宸不敢轉身麵對她,也不知該如何解釋,隻輕歎一聲:“......你為何要這樣聰明?”
“陳公子,你說不出口,我替你說。你想看看我會不會說出你的身份,說出你中毒之事,讓你被牽連其中,對不對?若是我真的撐不住說出口,你又準備如何?任由他們殺了我?”
宋溫惜說著說著,聲音中帶了哭腔,哽咽道:“公子方才說要將我帶到東郊的宅子去,也是為了更好地看住我吧?你這麼擔心我會泄密,方才又何必要救我?看著他們將我淹死,以絕後患,豈不是更好?”
她以為他是碰巧在最後一刻趕到,將她救上來的,豈知他是眼睜睜看著她受儘屈辱和折磨,險些要淹死,才終於出手將她救起。她的心一陣劇痛,他為何同她以前所想如此不同?
晏望宸被說中心事,渾身僵硬。他緩緩轉過身,看著淚流滿麵的宋溫惜,抬起手想替她擦淚,她卻撇頭躲過他的手。
“我知道了。”宋溫惜流著淚,輕笑出聲,“我知道你為何留著我了。你的毒還未解,若是再去尋一個新的女子,又要擔心她泄露你中毒的秘密,又要費儘心思想如何除掉她,對不對?”
“我不是......”晏望宸想要辯解。
“你擔心你沒有解毒的工具,所以你才留我一條命,是不是?!”宋溫惜抽泣著,杏眼含淚,怒聲問,“那你解了毒之後呢?你是不是就要殺了我?”
晏望宸一把將她緊緊摟進懷裡,任她怎麼掙紮也不放開,沉聲道:“不是!我並不想殺你!我隻是不願貿然行事......我也是擔心你出事,才會特地跑來看你。我......”
“放手。”宋溫惜冷冷地說,朱唇微微顫抖,淚珠依舊不停地落下。
晏望宸卻依舊緊緊將她圈在懷裡,讓她的淚全擦在自己的錦衣上,全然不顧她的傷口被他有力的胳膊壓得很痛。
可此刻她的心更痛,身體上的疼痛都已經變得麻木。
“我叫你放手!”宋溫惜一口咬在晏望宸的肩上。
晏望宸吃痛地“嘶”了一聲,卻還是沒有鬆開:“你想咬我,便咬吧。今日之事,是我對不住你。不,從我們認識的第一日開始,就一直是我對不住你。所以我才想要給你找個安全的住處,將你安置在那,衣食無憂。”
“衣食無憂?”宋溫惜輕笑一聲,“公子果然是嫌棄我窮酸,總想著要靠施舍來報答我為公子解毒。可公子想多了,我救公子,並不圖錢財。”
“那你究竟為何願意幫我解毒?”晏望宸略微鬆開她,垂眸審視著她,“其實從第一次見麵開始,我就一直覺得好奇,溫姑娘為何願意順從於我,為何願意屢次幫我解毒?”
宋溫惜聞言,心下一驚。
他又問:“溫姑娘看著十分眼熟,每每靠近姑娘,總讓我覺得十分安心。所以我一直想問,溫姑娘與我,可曾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