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溫惜微微一笑:“若我說,我想做國子監祭酒呢?”
晏望宸怔住,然後笑道:“你若真的有此想法,必然有你的道理。隻是國子監從未有女子做祭酒,甚至都沒有招收過女弟子。”
“一向沒有,不代表應該沒有。”宋溫惜淡淡道:“其實,我外祖父曾是國子監上一任祭酒。”
晏望宸有些震驚,他默默跟在她身後,思索一番,恍然道:“是那個被流放到淩疆的韓兆?”
宋溫惜點了點頭,跨過一根突起的樹根,道:“是。我外祖父因為對先帝增加稅收的新政十分不滿,便形諸吟詠,寫詩嘲諷。於是群臣上表彈劾我外祖父,說他狂妄自大,蔑視朝堂。先帝大怒,我外祖父便被流放淩疆,家中女眷也都被變賣為奴。”
“那時我父親還隻是個備考的書生,還未娶妻,祖父也不過是個員外郎。我姨娘為了不被賣去做奴仆,找了關係,自願嫁給父親,且心甘情願做妾。”宋溫惜說著姨娘的往事,有些心酸。
若外祖父當初沒有貿然出頭,姨娘便不會被牽連。她還能做她的韓家大小姐,能覓得良婿,或許也不會像如今這樣早早離開人世。
“原來如此,韓府是書香門第,韓老先生桃李滿天下,我十分敬佩。你姨娘,也算是出身名門。”晏望宸感慨道。
他想到什麼,又皺著眉問道:“所以,你想入國子監做祭酒,是想要繼承你外祖父的衣缽?”
“是,也不是。”宋溫惜道,“我父親沒有兒子,宋家落沒,總需要人撐起來。若非隻有男子能科考,以我姨娘的才學,她早就可以進國子監做司業了。”
宋溫惜提起姨娘,臉上有掩飾不住的驕傲。晏望宸看著她微微上揚的嘴角,忍不住輕笑出聲。
他剛想說什麼,遠處便跑來一個嬌俏的身影。
“太子殿下!你終於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