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們正麵對麵坐在茶館。
“什麼事?”古琴聲悠悠傳來,她押了一口茶。
“我殺人了。”他也很平靜。
“是麼?”她劃過一絲冷笑,早習慣這樣了,不過是他人格分裂時的臆想。
“濱江大門後麵的倉庫,去不去看看?”他死死盯著她。
這很荒唐,但她還是陪他把這個遊戲玩下去,畢竟是他養活了自己。
倉庫廢棄很久了,據說16年前一場大火將這裡差點變為廢墟,人們便再也沒用過,再也沒管過。儘管發現了類似屍體的灰燼,案子也是不了了之了。
她走進去,猛然一陣昏沉,積年的灰塵中,彌漫著隱隱的腐爛味。
“你怎麼會有這兒的鑰匙?”她問。
“16年前,我從這兒救出了你。”他不緊不慢地說:“那時我發病分不清自己。看見你父母,把他們當成獵物,狠狠用刀刺了下去。”
“等你清醒過來時候,為了銷毀證據,就放了一把火?”記憶漸漸清晰,她問。
“對,然後我帶著你逃離了火災現場。”
夢境中的謎底漸漸揭開了。
“你害怕用法律來贖罪,所以就用撫養我來減輕你的內心感?”
“可是,即使你成人了,我還是無法原諒自己,每次想告訴你,都沒有勇氣。但,一生的時間還有很長,我不想再忍受這樣的煎熬。”警車呼嘯而來,他搖搖頭:“我打算自首。”
“哥哥,我不怪你。”當她目送著他上了警車時,輕聲自語了一句。
她知道,他希望得到她的寬恕已經很久了。也許,在知道這個故事的外人看來,他是不值得原諒的罪人,但她寧願錯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