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素汐雙眼一亮。
有救了！
然後，門外傳來了白芨刻意放大的聲音：“百杳，這麼晚，你怎麼來了？”
“二爺讓我找三公子去一趟倒影樓。”
“哦......可，三公子已經歇下了......”
百杳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門上的兩道身影，說：“既如此，那明日勞煩同三公子講一聲。”
聽著門外百杳的腳步越來越遠，染素汐眼底的光亮逐漸消失。
“唔......唔......”
眼淚越流越多，沉悶的嗚咽像是小鹿垂死的悲鳴。
江韶緩緩擷取染素汐麵上的一點淚珠，在指尖摩挲。似是不解地自言自語：“兄長都死了，現在你裝貞烈是要給誰看？”
哂笑著扭身，往銅盆裡丟了兩把紙錢，又道：“況且，你以為我要對你做什麼？在兄長慘死不久，要了你嗎？嗬嗬，小瘦馬，像你這等貨色還勾不起我的火。”
染素汐重新跌回到地上，緩了好一會兒，才顫顫巍巍地攏緊衣裳。
“還不滾嗎？”
沒有猶豫，染素汐連滾帶爬地跑出了流杯軒。
......
染素汐抱著衣襟悶頭跑，一個不慎踩到碎石，摔倒在地上。
委屈和苦楚因為這一跤，全部化成無聲的淚水，爆發出來。
哭著哭著，身側的院子裡忽然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小聲點兒，莫要被發現了。”
這聲音！
染素汐眉心一跳，連忙噤聲，躲在樹後。
“娘子怕什麼，這小院荒廢已久不會有人來的。娘子忘了，上次咱們也是在此快活的。”
兩人似乎憋得久了，三兩下就把自己剝了個乾淨，滾到了一處。
急促的呼吸聲，聽得人麵紅耳赤。
樹後的染素汐水眸瞪得老大。
大宅裡從來不缺陰私之事。但是，染素汐實在沒有想到，鸞棲竟然如此膽大，放著好好的舒坦日子不過，敢在侯府辦喪期間與野男人在後院行齷齪之舉！
“娘子可歡愉？”
“歡......”
光線昏暗，又有荒草樹枝遮擋，染素汐看不清與鸞棲苟合的男子的麵目。隻覺得他的身形清瘦，半個露在樹影間的屁股白花花的，像是女子的一般。
染素汐吞了吞口水，不由自主地想要再往前一些，看看這個姘頭到底是何人？卻沒察覺腳下的樹枝。
“哢。”
光溜溜的兩人猛地一驚，“誰！”
男子目光凶狠地抄著棍子走到樹後時，卻發現那裡空無一人。
......
就在剛剛，染素汐馬上要被發現之時，斜刺裡兀地伸出一隻大手。
緊接著就是腰身一緊，天旋地轉。
終於，腳下再次站實。
溫和清越的聲音隨著晚風飄來：“姑娘可還好？”
染素汐停滯了好一會兒，扭頭看去，呼吸驟然一頓。
男子半坐在屋瓦之上，溫潤的眉目在月下多了幾分絕世出塵。彈墨織錦羅被風吹得鼓起，身後的墨發翻飛狂舞，整個人像是一位不羈於世間的仙客。
“二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