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您不會。”
“不是不會。是我不想。若是我想了,你會如何?”
他的聲音溫醇如春水映月,帶著絲絲縷縷的無助和哀求。
“爺,您不會。”
良久的沉默。
江聿謹自嘲一笑,眼底恢複了往日的清潤,問:“既然不在乎,又為何要動手?”
白蘞一愣。
“側膝蓋的淤青,隻是為了掩蓋下麵的針孔吧?”
“石子不是奴婢丟的。”
“那針孔呢?”
白蘞的語氣很平淡:“爺,這個孩子本來就生不下來。”
她似乎早就知道江聿謹會發現,也像是從來沒打算隱瞞他一般。
江聿謹說:“那也不是你一個奴婢應該擅自決定的。”
“奴婢動手,至少能保證染姑娘的身體底子不受到傷害。”
“你什麼時候關心起彆人的身體了?”
“她......很可憐。”
江聿謹臉色稍凝,輕笑一聲,“真是醫者仁心。隻是你的仁心裡,為何不包含你我?”
風卷動珠簾,吹亂了人心。
他攏著袖子捏起瓷碟裡的一顆酸梅,放入口中。又酸又甜的味道,壓住了唇裡的苦澀。
“爺,佛渡世人,也不渡己。”
白蘞這話一出,江聿謹隨即又是自嘲一笑,說:“世人都說我超然出塵,卻不想你比我還要看淡一切。”
白蘞抿唇。
她的視線落在男人身側攥緊的手掌上,早些時候係好的白帕已經被血浸紅。
她擰眉伸出手,柔聲道:“爺,奴婢幫您換一條吧。”
江聿謹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彈。
白蘞隻好起身上前,掏出腰間的玉露膏重新幫他上藥。
然後,從裡衣裙擺上撕下一片布條,邊吹氣,邊幫他小心翼翼地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