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那時,我懷孕了。
本以為今後的日子也會琴瑟和鳴,可我生產時林隨恭忽然發病,歿在回京途中,生下的那個孩子,也隻是個死胎。
前世我因此愧疚難安,對侯府上下殫精竭慮,更是儘力培養底下的弟妹,盼他們能振興侯府,可最後換來的卻是他們合謀害了宋家覆滅!
老三林隨瑾將所謂的罪證藏在我房裡,老四林隨讓帶兵查抄宋家屠我滿門!
更可笑的是,我那亡夫帶著一名美貌女子回京了!
彼時我才知道,他一開始便不想履行婚約,是那麵慈心毒的宋老夫人提了娶我之後讓他詐死的主意,隻為讓我和宋家老老實實被他們一家吸血!
既然重生......我又怎麼可能讓他們如願?
“夫人,老夫人喚您去呢。”
我的陪嫁丫鬟小桃走進來,欲言又止:“謙哥兒跪了沒多久,底下的人便去回了老夫人,老夫人抱著謙哥兒心肝肉兒的哭了好一陣......叫您去,怕是要問您這事了。”
我心裡冷笑。
問就問,我可從來沒對不起林家!
我整了整衣衫,帶著小桃進了老夫人院子。
林隨謙坐在老夫人身旁,幾個丫鬟正小心給他敷臉揉腿。
宋老夫人滿眼心疼,瞧見我來,眼神有些不善:“夢丫頭,謙哥兒這是做錯了什麼,惹得你大動肝火又打又罰?”
“這孩子孝順聰明,念書習武都是頂尖的,連修陽先生都誇他不錯,放眼整個京城也是有出息的哥兒,你這做長嫂的,總不能無緣無故罰他吧!”
林隨謙抿唇不語,眼中卻有得意。
我扯了扯唇。
“那母親可知修陽先生是什麼來頭?”
林老夫人一噎。
她雖有誥命在身,但淮陽侯府式微,京中圈子從前是看不上她的,這修陽先生,她隻曉得是個厲害的讀書人,哪知道是什麼來頭?
一旁的林隨謙緊了緊拳:“修陽先生乃是前科狀元,入閣三十載,極有文名,曾被聖上欽點為太子太傅,三年前致仕告歸,若能入修陽先生門下,乃是隨謙之幸。”
“幸?跪了那樣久,還不知悔改?”
我冷笑一聲:“他是哪位太子的太傅,謙哥兒怎麼不同母親說一說?”
林隨謙麵色一變,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怎麼了?”
林老夫人疑惑看著兒子,又看向我。
“張修陽乃是廢太子淵從前的老師,也是他做太子太傅時,鬨出了廢太子私囤兵馬,意圖謀逆之事!”
我居高臨下看著他,眼神冷得浸骨:“廢太子淵自縊長明宮後,此人被聖上貶作九品小吏,這才致仕,與這樣的人結交,是你之幸,還是侯府之禍?!”
林隨謙的臉色陡然一白:“隨謙以,以為聖上並無追究先生的意思......”
“君心難測,聖上當時放他,是因為沒抓住他的錯處,並不代表不追究,否則為何要貶他的官?”
我身上氣勢更加淩厲:“你與他交好,還要拜入他門下,落在聖上眼中,淮陽侯府又成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