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對著站在窗邊的明予聽到聲響回頭,看到醒過來的言蕩,走過去倆步,嗓音漠冷:“醒了?”
順著聲源,言蕩神情呆滯地看著明予,她逆著光而站,橙黃溫暖的陽光給她的頭發渡上一層金色,同樣驚豔的骨相和皮相五官在此刻變得異常清晰,她白色長裙外麵套著一件白毛衣,她身子偏纖細,看起來有些弱不禁風,但那張清冷的厭世臉上充滿著莫名的固執。
他彎唇,此刻眉眼俱笑:“真好。這次一睜開眼就看到你了。”
受再重的傷也值了。
明予心頭咯噔一聲,嗓音卻格外冷漠:“你是真不把自己的性命當回事啊!”
言蕩笑意不減:“你擔心我?”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真想死的話,能不能死遠一點,彆給我添麻煩。”明予說出的話如利刃割人血肉。
言蕩清楚她在說氣話:“我賭你舍不得,我賭你心疼,我賭你對我還是有那麼一絲絲心軟。”
明予想起程渡給她看言蕩跳橋的監控,雖然如今言蕩已安然無恙,但至今回想依然覺得後怕,便冷著聲指責:“從淮安大橋縱身一躍,然後飄到寧海鎮,你怕是京城第一人了。你知不知道淮安大橋距離水麵足足有五十米、二十層樓的高度,摔不死你算你專業,但飄到寧海鎮,算你幸運,算你祖上記得,若不是正好遇上警方夜訓,你知不知道你就死了?!到時候被泡成巨人觀,平白來惡心嚇唬人。”
言蕩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氣,明予越是指責他他便越高興,說明明予越在乎他:“老天爺舍不得我死的,就像你舍不得我死一樣。”
明予沒好氣道:“你祖宗在地底下都不知欠了多少人情債才勉強保下你這條狗命,你倒還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死過一次的人總是格外惜命,而言蕩也不隻死過一次。
言蕩將態度放軟,主動低頭:“你彆生氣了,我知道錯了,我向你保證沒有下一次了。”
他伸出手想要摸一摸明予,卻不小心扯到打著石膏的那隻手,疼得他冷汗直冒,繼而他又伸出另一隻手,任憑他怎麼用力,卻怎麼也夠不到。
言蕩喘著粗氣,滿頭大汗,到最後是一種近乎乞求的語氣:“予予,你再走過來一點好不好?你站太遠,我抱不到你。”
其實看到明予這副樣子,她早就心軟了,隻是麵上卻依舊不肯原諒言蕩。
她雙手環胸,居高臨下望著,語氣似有不耐:“有什麼你就說,我耳朵沒聾,聽得到。”
“可是我就是想抱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