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斷我的話,嚴肅道:“生日就是一幫人借機玩鬨罷了,他不在也該玩玩兒,你一個人回去我奶奶不放心,聽我的,他敢不送你我揍他!”
這時已經有幾個人聽見聲音看過來,我實在不想招人眼目,認命地應了聲,拿著包先起身出去。
在門口等了將近五分鐘,沈裴之姍姍來遲。
他脫了外套,身上隻有一件乾淨的白襯衣,袖口挽上去一截,露出強勁有力的小臂,他現在的肌肉線條似乎比五年前更加流暢......
等等!
我在回憶什麼?
我呼吸空了兩拍,連他什麼走到麵前的都沒察覺。
“被風吹傻了?”
“......”
我強裝鎮定,擺出高冷無畏的麵孔看他,“剛才在裡麵隻是不想讓奶奶擔心,謝謝沈總,我可以自己回去。”
男人挑眉,“你的意思是,讓我自己回去挨奶奶罵?”
喝了酒,那雙深邃的桃花眼不似平日的冷峻,反而多了一絲邪氣,說不出的蠱惑人心。
我回答不上來這個問題,好一會兒才反駁,“沈總女朋友還在裡麵,我是替你考慮。”
沈裴之似笑非笑,“你考慮的還怪寬。”
我沒說話,他抬手朝不遠處揮了一下。
司機來了。
“清歡很乖,薑總有那個閒心還是管好自己吧。”
沈裴之冷笑著說完,正好司機把車開到跟前,他拉開後座車門,揚了揚下巴示意我上車。
也是,他剛才隔了那麼久才出來,不就是安頓女朋友去了麼。
我遲疑兩秒,沒什麼可扭捏的,就把他當成代駕好了。
沈裴之上了副駕駛,從我跟司機報了一個地址後,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靜得發指的空氣裡隻剩下呼呼的空調聲。
司機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主動打開音樂。
我靠在座椅靠背上,眼瞼低垂。
從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男人精致的鬢角,清晰的下頜線,以及高 挺的鼻尖。
那張臉在斑駁的光影裡半明半暗,恍惚中和五年前倨傲清俊的少年重疊在一起,好像是他,好像又不是他。
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突然蔓延出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仿佛親眼看到一個最重要的人渡過忘川,與曾經年少赤誠的我滿是遺憾。
而如今已過經年,他因為當年的事恨極了我和母親,會怎麼報複不得而知,但無論是哪一種......我跟他結果都不得善終。
我想得亂七八糟,迷迷糊糊竟然睡了過去。
醒來時已經到家樓下。
車穩穩停著,司機不知所蹤。
男人慵懶地倚靠在副駕駛車門外,手裡夾著一支煙,燈光下能看到他因為喝酒發紅的耳朵。
我揉了下脖子,推門出去。
“謝謝沈總送我回來,我先上樓了。”
“怎麼還住這裡?”
他聲音很低,我沒聽清,“什麼?”
沈裴之抬頭,漆黑的眸光在昏暗裡諱莫如深,“薑總現在身價不菲,卻偏要屈居在這個小破樓房裡,是在宣示什麼,還是在回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