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閉了一下眼睛,實在不想再聽。
他們談戀愛就談戀愛好了,為什麼非要這樣,為什麼非要湊到我麵前,為什麼非要讓我覺得自己好難堪。
沈裴之尚且不說,她許清歡憑什麼?
......哦。
憑她有沈裴之。
我維持著最後一絲理智, 啞聲道:“抱歉,你們先吃,我先走了。”
回到住處,我感覺自己像被抽乾力氣的魚,毫無生氣地和衣躺在床上。
我大抵是病了,不然怎麼會那麼難受,從五臟六腑到四肢百骸,寸寸肌肉都在做出抗議,酸軟難耐。
或許人脆弱起來就難免矯情,每當這種時候我總會想起很多,想起沈裴之。
這個男人在我生命裡留下太多印記,我以為已經忘了,實際並沒有,他隻是被刻進了血脈最深處,直到跟著我走向時光儘頭為止。
我整個人蜷縮成一團,越來越冷,身體好像空了一個大洞,陰冷的風呼啦啦往裡灌。
什麼時候睡著的我不知道。
迷迷糊糊的,好像又做夢了。
男人挺拔的身影坐在我床前,眉梢緊蹙,眼神卻是溫柔的,他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摸摸自己的額頭,又來摸摸 我,“瑜寶,怎麼照顧自己的?”
他的聲音像是怕嚇到我,很輕,輕得我鼻頭發酸。
我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夢,沈裴之怎麼可能這種語氣跟我說話呢。
既然是夢,可以過分點吧。
我模糊不清的嗯了聲,蹭蹭他的手心。
低低的嗓音帶著幽怨,“你都不知道現在的你多混蛋,帶著新女朋友欺負我......”
沈裴之愣了一下,幽然的黑眸裡有情緒在翻湧,幾秒後才啞聲回我,“嗯,我是混蛋。”
他的手從額頭上滑下來,摸了摸 我的臉,眼裡的疼惜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先躺會兒,我去給你拿退燒藥,乖。”
我眼裡的淚意更加繃不住了,點點頭,又問他,“你不會不見吧?”
“不會。”
“那你快去,我生病了你要照顧我的。”
像大學時期一樣,他做的每件事幾乎都來自我提的要求,我總覺得他不說愛我也沒關係,總歸事事有著落也是一種例外。
可直到現在,看到他和許清歡在一起,我才清楚的明白,原來沈裴之遇到真愛也會和普通人一樣,主動、貼心、寵愛備至。
好在是做夢。
好在是以前。
我不繼續奴役一下他,怎麼對得起自己那麼多年的喜歡?
很快,他給我拿了藥回來,吃完我又開始耍賴,鬨著要他給我唱歌,要他哄著我睡。
反正這些強勢的威逼利誘,以前用得很順手,在夢裡生病也理所當然。
他比我想象中更加聽話,聽話到我都懷疑,這個夢是來自我內心深處,那些不甘和自憐衍生出來的臆想。
果不其然,我在他懷裡睡著,醒來卻是一個人。
外麵天色已暗,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天,我嗓子乾痛得快要冒出煙來。
想到剛才那個夢......我不禁自嘲一笑。
真賤啊薑瑜,怎麼還能做這樣的夢呢?
正在這時,我目光不經意掃過床頭櫃上吃過的退燒藥,頓時臉色一片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