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自己喝。”她把手舉得高高的,努力扯開僵硬的嘴角肌肉,露出一個誇張的笑容,“敬我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結婚紀念日。”
還要敬她即將逝去的愛情和十年愚蠢的單相思。
一杯苦酒下肚,她已有了七分醉意,臉頰暈上了微醺的緋紅。
褚彥瑾瞥了一眼桌上的酒瓶,已經被喝掉了大半瓶,他隻喝了一杯,其餘都是她喝的。
是在借酒消愁嗎?
“你的軟蛋前夫不是來了嗎?怎麼不去跟他過紀念日?又吵架了?”
她揉了揉被扯痛的嘴角肌肉,“如果你說的是卡爾的話,我再最後解釋一次,他不是我的前夫,是我的朋友。他交往了六年的男朋友,沒想到是個雙插頭,背叛他就算了,還找了個女人結婚,他接受不了,就跑來我這裡散心,求安慰。”
褚彥瑾狠狠一驚,像是被嗆了下,掩起嘴低咳了兩聲,臉上有一抹無法言喻的古怪之色。
所以,他鬨了個大烏龍?
什麼亂七八糟的!
“你交友可真廣泛。”
伊芃垂下了眸子,濃密的長睫毛在白皙的眼瞼投下了兩道淒迷的陰影,“我前夫要是有卡爾一半的熱情,一半的溫柔,我們怎麼可能離婚?他就是塊大冰山,冷得沒有一點溫度,嘴巴還毒的很,一開口就能讓人內傷深重,他還特彆霸道,特彆腹黑,跟你簡直一模一樣。”
她說話的時候,烏黑的杏眸一直盯著褚彥瑾,目不轉睛,讓他差點有種錯覺,自己就是那個軟蛋。
臉上又添了幾分陰鬱,他端起手邊的酒杯,猛灌了一大口,忽然,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如閃電般從腦海上空掠過。
這個念頭把他自己都嚇了一大跳。
“我跟他有多像?”
伊芃又倒了一杯酒,大啜一口,醉意加深了,眼神逐漸迷離,“你們就像是同一個人,藍顏禍水,迷死人不償命!都對我冷冰冰的,都對我冷嘲熱諷,都有青梅竹馬,都不喜歡我......”
她忽然就笑了起來,笑得悲哀,笑得淒涼,笑得眼眶紅紅的,溢出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