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夫也是見慣了血腥的,可是親眼看見楚和靖將那特製的器皿毫不留情地插進沈宜安的身體,又用內力強壓她的小腹,將孩子逼出來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哇地吐了出來。
這真的是楚和靖的親生孩子嗎?
就算這孩子是仇敵的,一般人也下不了這樣的狠手吧!
沈宜安咬破了下唇,淒厲的喊聲驚起樹上的飛鳥,茫然側頭看著世間慘狀。
由於掙紮得太劇烈,那布條甚至勒破了沈宜安的手腳。
她猩紅著眼睛抬起脖子,喘著粗氣一字一頓道:“楚和靖,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楚和靖卻抬起手中玉瓶,對她輕輕搖晃,“多謝你的藥。”
那是一個已經成了型的胎兒,分得清頭和身子,前幾天,沈宜安還感覺到了他的心跳。
“楚和靖那是你的孩子,楚和靖你不是人!”
沈宜安整個人都被泡在血泊裡麵,如同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魔,一旁的大夫早已嚇呆了去。
楚和靖歪了歪頭,“沈宜安,你在做什麼春秋大夢,你以為,不為了這個孩子,我會願意碰你嗎?”
言罷,他又看向大夫,“彆叫她死了,過幾天還要取骨髓給菀菀入藥。”
沈宜安張了張嘴,不知道是要笑還是要哭,而後兩眼一翻,徑直暈了過去。
沈宜安醒來的時候,已經分不清自己的疼痛都來自哪裡了。
渾身上下,無一處不難受。
她抬手,緩緩撫上了自己的小腹。
三個多月的孩子,已經成型,有心跳了。
可是現在,什麼都沒了。
沈宜安躺在那裡,目光空洞地望著帳頂。
她原是想哭,可是眼睛脹得生疼,竟是一滴淚也流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