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來,他也並非完全沒有在楚匡義的身邊安排人。
先皇的兒子,沒有一個是簡單的。
本來這些暗中的勢力他並不打算輕易動用。
這是他最後的底牌。
但是如今為了沈宜安,他沒什麼不可以的。
“燕嬰和仇牧起之前在豐州做了不少的準備,我們這回也在豐州安排好人,仇牧起在秦國那邊的事情解決完以後,說不定燕嬰就會帶著沈宜安往豐州去,我們要做好準備。”
影一趕緊應下。
和楚和靖猜的不錯,燕嬰的確是打算帶著沈宜安先去豐州。
其實他更想回北燕,隻是一來北燕苦寒,沈宜安的身子還不太好,二來北燕如今戰亂,去了也不安全,最重要的是,沈宜安也不想去。
而且,他們也還要等著鬼醫,所以雖然出了京城,燕嬰卻一直都不敢走遠,隻是帶著沈宜安在一個小村子裡等著,另外派人每天查探。
說好的會派鬼醫過來,怎麼過了這麼久,都還是沒人來?
燕嬰開始懷疑起秦國的信用。
好在這村落寧靜,他們找了個小房子住下,旁邊的鄰居雖然有所好奇,但也都沒什麼惡意。
前兩天還擔心被人追捕,住了幾日倒是發現,這裡也十分不錯。
那日燕嬰早起出門,忽而聽得外頭一陣狗吠聲,其間還夾雜著鄰居大嬸的叫罵聲。
“要不要臉啊!狗食都偷吃!趕緊滾趕緊滾!信不信我放狗咬死你啊!”
燕嬰靠在柵欄處看熱鬨。
大嬸掐著腰罵個不停,腳邊一條小黑狗齜牙看向來人,爪子還扒著自己的食盆。
前頭站著一個衣衫襤褸的人,頭發亂糟糟的,上頭還夾雜著好幾根雜草,臉上儘是泥土都看不出來本來麵目了,手上還抓著一些玉米麵,看樣子和小黑食盆裡的東西是一樣的。
唯有一雙眼睛亮晶晶的,格外引人注意。
“大嫂,你這樣說就不對了吧,不告而拿視為偷,我拿之前明明和黑狗說過了,怎麼能算是我偷竊呢?”
“你告訴它了,你告訴它它還咬你啊!你光告訴它行嗎!你知道它到底同意不同意!”
說著,她卷起袖子就要上。
鄰居大嬸在乾仗這件事上,是一點也不怵誰。
燕嬰靠著柵欄,桃花眼斜斜挑起,撲哧一聲笑。
那老頭聽到聲響,就往他這邊跑了過來。
“哎哎哎,你乾嘛!”
燕嬰生怕他弄臟了自己的衣服,一跳三丈遠。
“這位公子,我就是來找你的啊!”他隔著柵欄朝燕嬰伸出手,黑漆漆的指甲縫裡全都是泥。
“你可彆胡說啊!”燕嬰又往後縮了縮身子,眼見鄰居大嬸就要懷疑是他派人去偷她家的狗食,趕緊撇清乾係。
“你不信你看這個啊!”
老頭從懷裡摸出個東西來,扔給了燕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