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身子本就虛弱,那些補藥根本無法吸收,反而讓他愈發虛弱下來。
秦扶桑想,他的餘生,真的就隻有這短短三十天了嗎?
秦之亥為了迎娶楚沉瑜,做了許多準備,這一路上風光過來,已經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等到了胡王府裡頭,才知道什麼叫盛世婚禮。
很多踏進胡王府的人,都會先發出一聲驚呼。
宴席上的人,都在討論這楚國公主蓋頭下麵,到底是怎麼一張顛倒眾生的臉,才能哄得不近女色的秦之亥,如此神魂顛倒。
如此熱鬨的場景,愈發顯得秦扶桑孤寂。
他自幼不在鹹陽長大,與這裡的人也都不相熟,他也不是什麼有權有勢的皇子,沒什麼人想要攀附他的關係。
縱然秦之亥前些天才殺了秦蒙,被秦歧斥責又罰俸一年,但是從這場婚禮的規模就看得出來,秦之亥的地位,沒有絲毫動搖。
哪怕是成為秦扶桑的知心兄弟,也不如和秦之亥成為點頭之交。
再者說,能來參加胡王婚宴的,都是鹹陽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誰會不知道當年的密辛?
秦扶桑之所以會被送出去,就是因為他不詳。
是以,連個願意和他說話的人都沒有。
沈宜安一直守著楚沉瑜坐著,楚沉瑜旁邊就是胡王,想來也不會出什麼事,皇甫奉便放心自己去搜尋吃的。
這宴席之上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誰也不會貪圖一點好吃的,這便便宜了皇甫奉。
他吃得大快朵頤,完全沒有發現自己身邊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
“好吃嗎?”
一隻纖纖玉手又給他夾了一筷子菜。
皇甫奉點了點頭,忽而愣住,差點一口氣沒上得來被梗死。
他喝了口水,咳了兩聲方才看向旁邊的人。
“你若喜歡,我可以天天叫人給你做這道菜。”
這婦人笑得溫婉,生得也好看。
然落在皇甫奉眼裡,卻隻當她是紅粉骷髏。
他往後縮了縮。
那婦人又往前挪了挪。
“有話就說,”皇甫奉舉起油膩膩的手,擋了她一下,“不必這樣。”
那婦人擰著帕子,微微抿唇,“我兒身患重病,聽聞您醫術高超,能不能……”
“嗨,這事,”皇甫奉擺了擺手,咬了一大口雞腿,含糊不清道,“等我吃完再說。”
那婦人麵上頓時升起幾分喜色。
可是,還不等她的喜色變成一個笑容,皇甫奉就忽然咽下了嘴裡的東西,擰眉道:“等等,你是……璿妃?”
他剛剛才反應過來。
生得這樣好看,來參加胡王婚宴,有一個重病的兒子,還知道他是鬼醫的,隻怕也隻有璿妃一個人了吧。
“正是,皇甫前輩,您看看,一會兒您吃完……”
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被皇甫奉抬手打斷。
“我不去,”皇甫奉不再看她,“我不會救你兒子的。”
“是不是那個女人挑唆的!”璿妃微微咬牙,“我並不知道皇甫前輩你對那個女人到底有多看重,但是,如果你不肯救治秦扶桑的話,我可以保證,你下半輩子再也不會見到她了。”
“嗬。”
皇甫奉冷笑了一聲。
他將嘴裡的東西咽下,回頭往後看去。
就這一眼,他差點魂飛魄散。
原本還和楚沉瑜還有秦之亥呆在一起的沈宜安,現下卻不見了蹤影。
“你敢!”
皇甫奉匆匆對璿妃撂下這麼一句話,就趕緊扔了手裡的東西往前跑去。
他用油呼呼的手扒拉開那些簇擁在一起的達官貴人,惹得對方一陣咒罵。
快要靠近的時候,卻有侍衛將他攔住。
“楚沉瑜!”皇甫奉掙紮個不停,扯著嗓子朝她喊了一聲,“沈宜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