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秦岐還是很看重子嗣的。
隻是好像在這件事之前,秦岐從未將秦扶桑視為自己的子嗣。
他這次對秦扶桑的看重,讓整個朝野都為之震驚。
連璿妃那一刻都以為,自己當真是活不成了。
但還是肚子裡的孩子保住了她一命。
撫摸著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之時,璿妃是有幾分倨傲的。
私底下,她曾和嬤嬤說過,扶蘇就是和那個病秧子不一樣,扶蘇永遠都會護著自己的母妃,而病秧子卻隻會惹麻煩。
璿妃是打心眼裡把這個孩子當成了秦扶蘇,她甚至沒有給這個孩子想過新名字。
楚沉瑜從前在楚國的時候,就不甚擅長和後宮的各位娘娘來往,如今見了璿妃,也不過隻是說了幾句場麵話,便沉默了下來。
沈宜安在外頭等她,她也著急出去,但璿妃不放人,她也不好意思剛坐了不到一刻鐘就告辭。
“公主嫁給胡王,也有一段時日了。”璿妃微微後仰著身子,靠在了貴妃椅上,腰上還墊著厚厚的軟墊。
“是,娘娘。”
“皇上喜歡子嗣,公主也該早日為皇上生下個皇孫。”
楚沉瑜微微抿唇,其實自打成婚以來,她和秦之亥還沒有同房過。
她早就做好了要履行夫妻義務的準備,若不是秦之亥,她早就死在了秦蒙的手裡。
但秦之亥卻並不如外界傳言一般凶狠。
他在外名聲,好像比秦蒙還差幾分,但卻從來不曾逼迫她做過什麼,甚至,還幫過她許多。
“沒有娘娘這樣好的福氣。”楚沉瑜低頭,輕聲道。
璿妃頂看重她腹中這一胎,楚沉瑜這話算是說到了她的心坎上,便也不繼續和她為難。
沈宜安就在宮殿外頭百無聊賴地等著,冷不防一抬頭,就撞進了一人眸子裡頭。
她微微欠了欠身,“娘娘金安。”
她雖不識得這人,但看衣裳禮製,不是妃也是嬪,叫娘娘總是沒錯的。
瑜妃緩步過來,往裡頭看了一眼,又往前一步道:“這位妹妹,本宮從前倒是未見過的。”
“民女是陪著胡王妃進宮來的。”
瑜妃輕輕點了點頭。
她細細將沈宜安從頭看到腳,又拉起她的手來,“這倒是巧了,不知為何,本宮瞧著你便覺得歡喜,此刻胡王妃在裡頭,本宮也不方便進去探望璿妃,不如你陪本宮到那邊去坐坐,說說話?”
沈宜安一驚,但也不好拒絕。
前次她和秦扶桑出事,聽說最後抓到的罪魁禍首是玉嬪。
而這玉嬪,卻和瑜妃是一條船上的人。
玉嬪如今落難,瑜妃在宮中也少了個幫手,再加上璿妃懷孕,若不是秦扶桑的事情惹得秦岐不悅,隻怕她如今日子更加難過。
沈宜安本以為瑜妃會對她多加刁難,沒想到過去說了幾句話後才發現,這瑜妃當真和宮外傳言一樣,是個脾氣頂好的,說話也是溫聲細語,叫人渾身上下無一個毛孔不暢快。
瑜妃倒沒問她其他的,一直在說秦國和楚國不同的風土人情,半句不適宜或者可能敏感的話都沒有觸及到,沈宜安平生還從未見過,如此識趣且叫人舒服的女人。
“瞧瞧,和你說了這麼一會兒話,時間都忘了,胡王妃已經出來了,你也趕緊過去吧。”瑜妃拍了拍沈宜安的手腕笑道。
沈宜安回頭去看,見楚沉瑜已經出了院子。
驀地,她感覺到手腕上多了個溫熱的東西。
“可不許推辭,”還不等她說話,瑜妃便笑道,“本宮瞧著你便歡喜,這點東西隻當是見麵禮了,你往後進宮若是方便,便去本宮殿裡說說話,也省得要在這大太陽下頭曬。”
說完,瑜妃便起身,與楚沉瑜擦肩而過的時候,還互相點頭示意,都沒有給沈宜安一個謝恩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