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樂已經出了一手心的汗。
然反觀巫靈,卻還是一副輕鬆的樣子,她的右腿輕輕搖晃著,歪著頭看秦岐,發出一陣銀鈴一般的笑聲,“你著什麼急,我已經和你說過了,我父親的秘籍就在我這裡,但你若真的想的話,我也不在乎,這次就這次,隻是她回來以後,如若身子不好,你可不能賴我。”
秦岐與巫靈對視。
她的眸子裡,帶著少女獨有的天真爛漫,瞳仁清亮乾淨,仿佛是這世間最為澄澈的東西。
她看起來就不像是會撒謊的模樣。
過了片刻以後,秦岐微微點了點頭,他說:“好。”
巫靈挑眉,看起來有幾分震驚。
但她還是點了點頭,將嘴裡的糕點全部咽下,道:“好。”
秦岐一直死死地盯著巫靈。
他再也不能繼續等下去了,這巫靈拖了又拖,他不知道等到秦扶桑的身子完全好起來,還需要多久,他想要馬上就見到皇後,甚至連這幾天都無法再忍耐。
無論是成功還是失敗,他都想要一個痛快。
巫靈說,她有許多東西要準備一下,便先行離開。
關了門出去的時候,她被晚風撲了一臉,當即就打了個寒噤,這時她才發現,她已經出了一後背細密的汗。
那個招數真的靈驗嗎?
其實她也不知道,她從來都沒有試過,隻是在離開之前從父親那裡偷了一本書,在上頭偶然看到了一些文字罷了。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無論到底靈驗還是不靈驗,她都要試一試才行。
時光像是水一樣匆匆從指縫溜走。
當日日忙著的時候,這種感覺便愈發明顯。
不過是一轉眼的功夫,就到了要祭祖的那一天。
秦之亥這幾天忙得頭昏,過了今日,總算是能閒下來了。
他要帶著楚沉瑜一起進宮參加宴會,楚沉瑜自然還是要帶上沈宜安的。
秦之亥好端端娶了個王妃,每每出行,卻隻能自己坐一輛馬車,分外孤單,所以心頭總是憋著火氣。
他才剛出王府,忽然旁邊就衝出來一個人,徑直攔在他的馬前,若不是李高的動作迅速,這會那人已經橫屍當場了。
“王爺,王爺!臣教育無方,讓侄子惹得了王爺不痛快,還請王爺恕罪啊!”程立武衝著馬車裡頭喊道。
他這幾日一直在想方設法地見秦之亥一麵,但卻總是不能如願。
他膝下無所出,這些年也是把程大剛當成自己的兒子來看待,若是顧筱菀也生不出兒子的話,他未來的家業,便隻能由程大剛來繼承了。
“李高,快走。”秦之亥冷冷的聲音從馬車裡傳來。
“王爺……”程立武抖著聲音開口,“看在老臣跟您這麼多年的份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了,您就饒了大剛吧,臣一定回去好好教訓他。”
“本王已經對他很仁慈了,他若找不出幕後主使,拿不出讓本王滿意的說辭來,他就得死!本王的王妃不是誰都能惹的,”秦之亥也算是頗為看重程立武,才肯和他多說這幾句話,“若是你再多言,就陪他一起去死,李高,走!”
秦之亥的話音落下,李高手裡的鞭子就狠狠抽在了馬身上,程立武匆匆往後退了半步,馬擦著他的鼻尖跑了過去,滿臉灰敗與頹唐。
這事與沈宜安有關,她也忍不住掀開簾子往外看了一眼。
程立武看起來十分狼狽,衣裳都被蹭亂了,那一刻,沈宜安看見他腰上掛著一個瓔珞,似是有幾分眼熟。
然隻是一晃眼的功夫,馬車就已經拐過彎去,她也再看不見了。
“小安,怎麼了?”楚沉瑜見她臉色不好,關切問道。
沈宜安微微搖了搖頭,她也不明白自己那一瞬間的熟悉和心慌是從何而來。
楚沉瑜笑著拍了拍她的胳膊道:“好了彆想了,待會多吃點好吃的就好了。”
然楚沉瑜並不知道,這一趟,注定是沒辦法好好欣賞歌舞與吃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