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貳臣,古人之言果真是沒錯的。
他前日背叛秦之亥,今日背叛秦扶桑,誰知道明日又會背叛誰?
“皇上!此事關乎江山社稷,雖然台州並不是什麼大的城鎮,但是宣王背著您在暗地裡做這種事情,擺明了是想要分割秦國,這些年來我們秦國在外征戰無往而不利,除卻皇上聖明,大抵是因為秦國內部鐵板一塊,大家都知道,未來光明可期,於戰場廝殺,為的是將來妻兒安樂。
俗話說,攘外必先安內,如果秦國內部都四分五裂,我們還怎麼一統大陸!”
程立武上來就給秦扶桑扣了個大罪名。
他昨日和顧惜月聊過,也大概知道顧惜月的意圖。
閨閣之中的女子,目光短淺。
他明麵上應著顧惜月,答應了會幫她,但是其實他和顧惜月的意圖卻完全不一樣。
他是不打算給秦扶桑什麼喘息的機會的。
而顧惜月那邊,則以為程立武那樣寵愛顧筱菀,估摸著和顧筱菀的想法也是一樣的。
但是她沒想過,這件事,從頭到尾,除了她以外,所有的人都是希望秦扶桑就此一蹶不振的。
秦岐盯著秦扶桑看。
台州對他而言,極為重要。
但按理來說,這些人該都不知道才對。
他用憤怒掩蓋自己內心的慌張。
“程大人所言之事,你可有什麼好說的?”秦岐冷冷看向秦扶桑。
秦扶桑一臉的雲淡風輕,隻淡淡道:“程大人所言,兒臣一句都聽不懂。”
程立武不怕他反駁,顧惜月已經將前期的事情都準備得差不多了,隻要他再煽風點火一番,秦扶桑定然有口難言。
“王爺到現在還要死扛嗎!”程立武梗著脖子道,“雖然王爺曾經許給臣高官厚祿,但是對臣而言,家國天下才是最重要的!臣已經將所有的證據都呈給皇上了,王爺就不要負隅頑抗了!”
“那些書信,明明白白都是王爺的字跡,還有,那塊玉佩乃是王爺的貼身之物,難道連這個,王爺也能翻臉不認嗎!”
秦扶蘇與秦扶桑,幼時皆有一塊獨屬於自己的玉佩。
那玉還是璿妃封妃的時候,秦岐賞賜的,後來有子,她便做了兩塊玉佩,兩個兒子一人一塊。
後來秦扶桑離開鹹陽,身上所帶的,也就隻有這麼一塊值錢的東西了,但是這麼多年來,不管發生過什麼,這塊玉佩,他都一直貼身帶著。
程立武能想到用這塊玉佩來栽贓他,也委實是不容易了。
那塊玉雖然成色不錯,但在達官貴人眼裡,也算不上什麼值錢的東西,且秦扶桑多年不在鹹陽,這些人不該對他這樣了解才對,更彆說,還是這樣的細微之處……
秦扶桑的眼前,緩緩浮現起了璿妃的臉。
大殿之中安靜一片,秦岐手裡拿著一塊玉佩,緩緩摩挲著。
“兒臣的那塊玉佩,前幾天不知隨手放到哪裡去了。”
“嗬,”程立武冷笑一聲,“王爺連這樣蹩腳的借口都找得出來嗎?遺失?這塊玉佩可是最能證明王爺身份的東西,王爺怎麼會隨手亂放?”
程立武的嘴比腦子先行一步,話說完以後,才發現自己不小心揭露了皇族的秘辛。
誠然,秦扶桑在邊關長大於鹹陽城裡也算不得什麼秘辛,但到底說出來也是不好聽的。
“除卻物證以外,臣還有人證!”
程立武瞬間轉移了話題,看向秦岐,一臉的堅定。
“為了江山社稷肯大義滅親的人不僅僅隻有臣一個,而這也正是秦國的脊梁所在,如今宣王妃就在皇宮門口等待皇上召見!”
秦扶桑的臉色瞬間一變,而這也並沒有逃過程立武的眼睛。
他的嘴角緩緩挑起了一抹冷笑。
沉默片刻,秦岐才抬頭看向秦扶桑,冷聲道:“請宣王妃進殿。”
顧惜月已經在宮門口等了許久了。
頭頂上的太陽熱辣辣得,曬得人身上出了一層鹽,她擦了一把額上的汗,此刻無比懷念家中的風輪和冰碗。
就在她被曬得頭昏眼花的時候,宮門忽然從裡頭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