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隻是笑了笑,嘴角挑起的比晚霞更為燦爛的光景,“宴會的時候,我去找你。”
其實整個鹹陽城都知道,今天的主角,就是秦扶桑。
秦扶桑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沈宜安覺得,自己如若在此刻拒絕秦扶桑,那麼就是一個罪人。
她抿唇,輕聲一笑,“等你忙完了,就來找我吧。”
秦扶桑點頭,目送她上了馬車,方才折身去往另一輛馬車。
沈宜安靠在馬車壁上,晚風拂起馬車簾子,她看見秦扶桑上馬車之前,往她這邊看了一眼。
她又抿唇一笑。
其實秦扶桑和燕嬰給人的感覺,大不一樣。
燕嬰是炙熱的,像是陡然闖進來的一道光,燦爛而熱烈,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消失,興許一輩子,興許下一秒。
但隻要他還在,就可以驅散黑暗。
秦扶桑卻像是溫潤的水,像是三月裡的水,外頭的風還有幾分料峭,這水其實也是涼的,但它還是竭儘全力,給觸手去碰的你幾分暖意。
而且他就這樣柔柔地將你包圍,隨你一起叮咚往前走。
你所行的路,就是這河道,在目的地尚未分離之前,他永遠也不會離開。
但是哥哥……
沈宜安閉上了眼睛想,水與光都好,往後的我,更想自己強大起來。
她去胡王府接上了楚沉瑜,一起往皇宮去。
因著沈宜安往胡王府去了一趟,所以秦扶桑比她到得要早一些。
那些個大家小姐們也顧不得素日裡來的矜持,個個都想儘法子往秦扶桑周圍靠。
令人意外的是,顧傾城和顧惜月居然也來了。
原本鬥了個你死我活的兩姐妹如今卻仿佛和睦了不少。
她們倆都曾入住過宣王府,然如今,卻隻是坐在一旁,看著那些各懷鬼胎的女人往秦扶桑身邊靠,而後低低啐一口。
其實如今,顧定國與秦扶桑的關係也算是不錯,隻是因著有顧惜月還有顧傾城在,朝中大部分人都覺得,顧定國大約是不會和秦扶桑站到一條戰線上的。
顧家如今雖然是保皇派,但那也是因為秦岐在位所以才能好過幾天。
很多人都猜,等到秦岐駕崩,秦扶桑即位的時候,顧家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如今的宣王妃,隻怕就是日後的皇後,也是顧家沒福氣,接連兩個嫡女都送過去,沒一個能守得住秦扶桑的。
“來,小心些。”
沈宜安先下了馬車,朝楚沉瑜伸手。
顧惜月第一時間看到了沈宜安。
一股子怒火噌地一下就躥到了她的頭頂。
她下意識就要過去,卻被顧傾城給抓住了手腕。
顧傾城輕輕搖了搖頭。
前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倒是教會了顧傾城隱忍。
其實她也恨沈宜安入骨,但眼下顯然不是發作的好時機。
顧惜月又往秦扶桑那邊看了一眼,而後低聲對顧傾城道:“王爺還在那邊和那些賤人們糾纏呢,如若他當真是想娶一個豪門貴女做王妃的話,那也不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袒護一個小妾吧。”
一想到這裡,顧惜月就恨得牙癢癢。
那明明是她的秦扶桑,為什麼要被那些女人給簇擁著?
她恨不能撕碎她們燦笑著的麵皮!
顧傾城微微垂眸,眼波流轉,嘴角緩緩挑起,傾城之姿便儘數顯現。
她將殘缺的右手藏在袖子裡,用左手撫了撫自己發上的金簪,緩聲道:“就算如此,我們也得找個由頭不是,再者說了,要尋釁沈宜安,也不必直接從她身上下手,她旁邊,不就有個現成的?”
顧傾城憎惡沈宜安,也更憎惡楚沉瑜。
當年,秦之亥因著楚沉瑜,可沒少給她難堪。
她這兩根手指到底是怎麼沒的,她比誰都清楚!
楚沉瑜啊楚沉瑜,現在秦之亥沒了,看你還能怎麼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