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這個場景,他已經在腦子裡演練過千百遍了。
璿貴妃輕聲一笑,她早就算到,秦歧是不會拒絕的。
近來秦扶桑勢頭正盛,秦歧希望顧定國能像從前一樣堅定地站在他這邊,但是近來,顧家和皇室之間卻有了嫌隙。
秦歧正在想著要怎麼給顧定國一點甜頭呢,沒想到秦之羌會主動請纓。
左右他也不是秦歧看重的兒子,拿他的婚事做個交易,也不算虧。
瑜妃氣得幾乎要昏厥過去,隻扶著額頭道:“皇上,臣妾多喝了兩杯酒,想去後頭吹吹風,還請皇上允準。”
秦歧隻揮了揮手,算是同意。
秋月這便扶著瑜妃往後走。
無人看見,秋月臨踏出門的那一刻,回頭看了璿貴妃一眼,二人對視,璿貴妃幾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這麼多年來,她做得最得意的事情,怕就是這一樁了。
璿貴妃舉杯飲酒,將笑容藏在了寬大的袖子後麵。
瑜妃大約做夢也不會想到,這個跟隨她多年的丫鬟,其實是璿貴妃的人。
前段時間,秦之羌與秋月來往頻繁,自以為自己是在璿貴妃的身邊安插了一個密探。
其實這密探的主人,卻另有其人。
他以為秋月對他芳心暗許,事事都會為他謀劃打算。
今日他之所以會在這裡求娶顧傾城,也是秋月的主意。
她勸秦之羌,說最近顧傾城失意,此刻若是有人能拉她一把,她自然會感激無比,以身相許。
秦之羌深以為然,甚至還答應秋月,隻要他能娶了顧傾城,就直接讓秋月做側妃,一人之下。
眼見著今日完成得很順利,秋月麵上也多了幾分喜色,好在瑜妃此刻扶額生氣,又帶了幾分醉意,如今夜色又黑,誰也看不出來。
秋月扶瑜妃在側殿坐下,瑜妃抓起一旁的酒,又狠狠灌了一大口,半點不見平日裡溫柔端莊的樣子。
“逆子!簡直是要氣死本宮!”瑜妃眼神迷離,重重地拍了桌子。
秋月趕緊寬慰道:“娘娘可彆氣壞了身子。”
“本宮覺得有幾分冷,你去把本宮的披風拿來。”瑜妃兩頰微紅,顯然是有幾分醉了。
“可是娘娘……”
“如今連你也要駁逆本宮嗎!”瑜妃氣得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本宮獨自在這裡等著就是,你還不快去!”
秋月這便領命,匆匆退下。
秋月才出去沒一會兒,瑜妃便踉踉蹌蹌起身,靠在門口,任晚風往自己麵上吹,清醒了片刻以後,她才揮手招了人過來,從懷裡摸出來一張東西遞了過去,與那宮女耳語了幾句。
等那宮女退下以後,瑜妃便仍舊坐在桌邊,自斟自飲,等著秋月回來。
大約是夜深風露重,路又不好走,所以秋月回來得稍微晚了一點,她氣喘籲籲,顯然是剛剛小跑了幾步。
但瑜妃卻沒有在意,她趴在桌子上,眼神迷離,嘴裡輕輕嘟囔著什麼,儼然是已經喝醉了。
此刻前殿,卻還是一片歡聲笑語。
剛剛還感激秦之羌替自己解圍的顧傾城,此刻已經明曉了他的心意,便趾高氣揚起來。
雖然明知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但偏偏就是不肯轉頭看他一眼。
旁邊的顧惜月見狀,嫉恨無比,不明白為什麼顧傾城永遠都有這樣好的運氣。
秦扶桑正在與旁邊的大臣說話,且巧這時候有個宮女過來斟酒,悄悄往他手裡塞了一張字條,秦扶桑接了,偷偷掃了兩眼以後,便起身,借口出恭,匆匆往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