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她於生命的最後一刻,也是有一點掛念他的?
秦扶桑還是沒有原諒楚環,但不知為何,想到這一點,他忽然就覺得,好像人生也沒有那麼糟糕。
很久很久以後,沈宜安回想起當時的時候,還是沒有後悔自己那一刻的決定。
她希望能讓秦扶桑感知到,這個世界上還是有溫暖在的。
哪怕這個溫暖,隻是她為他造出的幻象。
左右楚環已經死了,她再也不會傷害秦扶桑了。
桂嬤嬤跪在那裡,啜泣不停。
她跟隨楚環多年,是有感情的。
楚環脾氣不好,對身邊的宮人也是動輒就發怒,但是對她卻一直還算是客氣。
縱然算是僭越,可是桂嬤嬤一直是把楚環當成是自己閨女看待的。
如今楚環驟然去了,她幾乎也要經受不住這個打擊跟著楚環一起去,好在,還有秦扶蘇。
秦岐沒拒絕,秦扶桑倒也沒有什麼異議。
叫桂嬤嬤跟著也好,不然找了彆人,秦扶桑也不放心秦扶蘇的安全。
秦扶桑回去的時候,沈宜安並不在宣王府。
說來秦扶桑倒是有幾分不好意思,他總覺得自己現在有些過於依賴沈宜安了。
時時刻刻總要她在自己身邊,才會覺得安心。
這一點,就連徐福都看出來了。
他說現在的秦扶桑,和以前很不一樣。
從前的秦扶桑,麵上總是沒什麼神情起伏,雖然看起來好像脾氣很好,其實內裡卻是堅冰一塊。
而如今的秦扶桑有了喜怒,也更多了幾分煙火氣。
“那麼你說,現在這樣子,是好還是壞?”
“不好說,”徐福道,“但王爺,沈夫人已經成了您的軟肋,往後……”
往後的路有幾分難走,徐福怕秦扶桑揣著這根軟肋,會出什麼事情。
“可是徐福,人無軟肋,何來鎧甲?”秦扶桑垂眸,輕聲道。
因為有沈宜安,他的人生,才是光輝燦爛的。
二人正說著話呢,沈宜安便進了前廳。
“剛剛去了一趟胡王府,沉瑜瞧著精神還是不太好。”沈宜安瞧見秦扶桑,便微微抿唇,但眉眼上卻蘊著一層愁。
“我已經派人去找秦之亥了,但是不管怎麼說,現在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我也是這樣和沉瑜說的,但是……到底她才是真正難過和擔心的那個人,”沈宜安歎氣,然後抬頭問他,“對了,你今日進宮怎麼樣了?”
“已經把他抱回來了,桂嬤嬤也跟著一起來了,說是照顧他,也好,桂嬤嬤有經驗,讓她和奶娘一起,也出不了什麼差錯。”
沈宜安看著秦扶桑的眉眼,輕輕抿唇。
如若當時她沒有把楚環的臉調轉一個方向的話,秦岐現在還會這麼溫柔嗎?
“對了,”沈宜安強迫自己把這個念頭從腦子裡甩出去,以免有一日一不小心對秦扶桑吐露了實情,“我想舉辦個宴會,沉瑜最近總是悶悶不樂的,想讓她開心一點。”
秦岐頷首,“隻要你想,正好,秦扶蘇才剛剛被接回來,以他為名義舉辦個宴會也好,至於他母妃剛剛去了這件事,你也不必顧忌,朝中不會有人敢說什麼的。”
如今我已經不是從前那個無權無勢的秦扶桑了,我不會叫你受委屈的。
秦扶桑在心裡小小聲說道。
沈宜安頷首。
其實舉辦這個宴會,她並不僅僅隻是為了讓楚沉瑜開心,還為了答應瑜妃的那件事。
就連瑜妃,都不知道她兒子到底喜歡顧傾城哪一點,不過沈宜安想,如若秦之羌看中的隻是那張臉的話,顧惜月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