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月一麵說,一麵把糕點放進了嘴裡,輕輕咀嚼了兩下。
隻是,沈宜安卻沒有再吃的欲望了。
碧月才將那塊糕點咽下去沒幾秒鐘,忽然就捂住了喉嚨往後退了幾步。
她的瞳孔開始渙散,身子不穩,直接摔倒在地,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沈宜安頓時一驚,趕緊過去想要將她扶起來。
然而碧月變得特彆沉,且掙紮地過於劇烈,直接將沈宜安也帶倒在地。
“來人啊!請大夫!”
沈宜安嘶吼道。
外頭的丫鬟往裡瞥了一眼,匆匆往外跑去,差點一頭撞到門上。
好在皇甫奉來得及時。
他給碧月喂了藥,又在她的穴位上紮了幾針,碧月一張嘴,“哇”地一下全都吐了出來,然後整個人趴在床邊,看起來已經脫力,幾乎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了。
皇甫奉卻還是在用力地錘著她的後背。
一直到碧月吐出苦膽來,方才作罷。
“把這個吃下去。”皇甫奉將一枚藥塞到了碧月的嘴裡,沈宜安端了水過來,碧月連自己吞咽的力氣都沒有了,還是皇甫奉捏著她的脖子抬起她的下巴,才把那藥送了進去。
“要是再晚一小會兒,隻怕是就救不回來了。”皇甫奉擦了一把額上的汗,對沈宜安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的心臟到現在還跳得很厲害,“這毒藥的烈性這麼強,很是不常見,難道真的就為了對付這個青樓女子?”
碧月是慶春苑的人。
李媽媽的生意在天侖做得風生水起,多年來極會為人處世,所以縱然是有嫉妒她的,也不至於做到如此地步。
退一萬步說,就算是有人想要對李媽媽不利,想要害了碧月不讓她賺到錢,也不該這麼快就在沈宜安這裡安插進人來。
這座宅子,是當初仇牧起修建的,這裡伺候的人也都是經過白起和常經年層層挑選的。
怎麼看,這個人都像是衝著沈宜安來的。
如若碧月沒有吃那塊糕點,此刻躺在那裡的人,隻怕就是沈宜安了。
如若不是有皇甫奉在,隻怕吃了那糕點的人,早就一命嗚呼了。
“丫頭……”皇甫奉喚了她一聲。
沈宜安的臉色有幾分白,不過還是道:“老頭,沒事的,我會去好好查這件事的。”
燕嬰得知此事後,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先是寬慰了沈宜安一番,而後極力要求自己和沈宜安住在一起,好貼身保護她的安全。
連一旁的燕十七都被自己家世子不要臉的本事所震驚。
常經年則將今日接觸過這糕點的人都一一調查過去。
至少廚房裡,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而這糕點,也是卿羽親手從廚房裡拿出來的。
沈宜安親眼見著卿羽將糕點塞給了碧月以後就匆匆跑了出去。
中途,再無任何一個人接手過。
可卿羽是自幼陪著沈宜安長大的,沈宜安寧願懷疑自己,都不會懷疑她。
“興許是有什麼疏漏,我會再叫人去仔細查探的,”常經年對沈宜安道,“你也放寬心,不管有沒有問題,廚房裡的人最近我都會換掉,不讓他們繼續給你做飯了,而你的吃食和一應所用的東西,我都會派人好好仔細檢查過再給你送過來,斷斷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情。”
一想到沈宜安可能再次遭人毒手,常經年就恨不能將那個人碎屍萬段。
然而說完以後,他才發現,許是因為自己剛剛太過於著急,和沈宜安說話的時候,稱呼有點過於親密了。
他趕緊垂眸道:“這件事歸根到底還是屬下的錯,還請沈小姐責罰。”
沈宜安輕輕擺了擺手。
“罷了,這件事勞煩常大人費心了,”沈宜安道,“隻不過這碧月……估計還要再將養一段時間,前次我叫大人幫忙看著給碧月找個好去處的事情,也暫且不必著急了,總要等她養好身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