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你好看。”沈宜安如今也開朗了許多,漸漸習慣起和燕嬰打趣了。
燕嬰托腮,輕輕轉了幾下眼睛,“那當然了,情人眼裡出西施,我與安安,都是這世上最好看的人。”
沈宜安想,那麼多姑娘都喜歡燕嬰,大約就是因為,他像是這世間的一團火,不管外麵多麼冷,他永遠都是這樣溫暖地跳動著,亮堂堂的,仿佛在他身邊的時候,就會覺得,整個世界都是亮而暖的。
“安安,你看,如今情況緊急,保不齊明天早晨就會發生什麼事情,又興許根本就等不到明天早晨就會出事,我看,為了以防萬一,我今晚就住在你這裡吧。”燕嬰得寸進尺,往沈宜安身邊靠了靠。
他眨巴著眼睛,眼尾微微上挑,像是一隻狡黠而魅惑的狐狸。
“而且……安安你看,現在天都那麼黑了,要是萬一我路上出什麼事情可怎麼辦啊……”燕嬰委屈巴巴地扒拉著自己的手指頭,“而且在這裡還吃不上多少好東西,我晚上都有點看不清路,我還怕黑,安安你看……”
見沈宜安不為所動,燕嬰又打起了同情牌。
“唔……”沈宜安假意思考了一番,“可是十七不是就在外頭等你?”
“指望十七!”燕嬰瞬間道,“他的耳力近來是愈發不好了,不信我在這裡說話,他都聽不到。”
緊接著,燕嬰就道:“十七啊,你能聽到嗎,你能聽到你就進來哈。”
片刻之後,一點聲響都沒有傳來。
“安安你看,要是我和十七一起回去,路上有人行刺,隻怕是等人都到了我麵前了,十七還沒發現呢!”
沈宜安微微垂眸。
燕嬰麵上喜不自勝。
就算是睡在外麵桌子上他也是願意的。
隻要能和沈宜安共處一室就好。
他太喜歡和沈宜安一起說話了,空氣中有沈宜安呼吸的聲音,他就覺得人生都是光明的。
沈宜安沉默了一小會兒,就在燕嬰以為自己奸計得逞的時候,沈宜安卻忽然狀似隨意地抓起桌子上木盒裡的瓜子,然後又鬆開手,輕聲道:“這兩天新買的這瓜子挺好吃的。”
下一秒,燕十七就從房頂上倒掛下來,推開窗子道:“什麼瓜子,給我嘗嘗?”
沈宜安沒忍住,忽然笑出聲來。
見沈宜安笑得眉眼彎彎,又看燕十七掛在窗口滿眼都是瓜子,燕嬰氣不打一處來,抓起一把瓜子就朝燕十七扔了過去,“你就會給我丟人!”
燕十七被扔了一臉的瓜子,委屈巴巴伸手捂住,然後又翻身上了房頂。
“世子,我剛剛什麼都沒聽見,你喊我名字我也聽不見!我耳朵不好使!”
燕嬰被氣得七竅生煙,想不通自己這麼聰明的人,為什麼身邊會有一個這樣蠢笨的侍衛。
但顯然,他今天是計劃落空了。
燕嬰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沈宜安的院子,燕十七懷裡揣著臨走的時候沈宜安送給他的瓜子,麵上喜滋滋的。
燕嬰越看越生氣,抬腳就往他屁股上踹了一下。
燕十七捂住屁股往前跳了兩下,委屈巴巴回頭看他。
“早晚叫你氣死!”燕嬰恨鐵不成鋼咬牙,伸手在燕十七的額頭上戳了一指頭。
這一夜,注定無眠。
第二天一早,燕嬰就早早地爬了起來,洗漱完之後,精心打扮了一番方才往沈宜安那裡去。
走到半路的時候,外頭就傳來消息,說是楚國今天攻打天侖了。
明明呼圖巴爾和白起都在前方作戰,也不知道這一千多楚國人是從何而來,直接就出現在了天侖城外。
看樣子,雖然這一隊楚國人人數不算多的,但是卻都是精銳部隊。
常經年一早就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外麵的情況,隻怕是不容樂觀。
燕嬰加快腳步往沈宜安那邊而去。
沈宜安正坐在廳中吃早飯,卿羽在一旁伺候著,看著是滿臉的疑惑。
昨天從晚飯開始,一直到晚上睡下,沈宜安都沒有再找她。
昨天晚上卿羽都沒有睡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做錯了什麼,所以才讓沈宜安對她這樣疏遠。
甚至於晚上起夜的時候,她與碧月打了個照麵,都看見她一臉的得意洋洋。
“好了,”正當卿羽在思考要怎麼對沈宜安問出自己心中疑惑的時候,沈宜安卻忽然將筷子和碗放下,擦了擦嘴道,“我吃好了,你帶人去東麵側門,如果碧月出現的話,就帶她過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