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扶桑趕緊低頭問道:“沈宜安,你到底是怎麼了?你看起來有點魂不守舍,而且臉色也很難看,要不要叫皇甫前輩來給你看一看?”
沈宜安抬起手來,擋住了秦扶桑下麵的話。
“秦扶桑,如果是你的話,你竭儘全力去爭鬥,可是你卻不想要這個成果,反而心甘情願地奉獻給彆人,你隱姓埋名改變身份,往返於各地編織關於你身份的謊言,而且還要繼續作戰,你吃什麼多的苦,秦扶桑,如果是你,你會是為了什麼?”
沈宜安抬起頭來看他。
秦扶桑垂眸,二人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他徐徐道:“如果是我的話,那我隻能是……為了我愛的那個人。”
“為了愛嗎?”沈宜安笑了一聲,“愛?”
她驟然起身,往外走去。
“沈宜安!”秦扶桑在後頭喚了她一聲。
沈宜安駐足,微微偏頭,卻沒有看向秦扶桑,隻輕聲道:“對不起,秦扶桑,這件事我暫時幫不上你了,我有一點事情,必須要現在去處理,結束以後,如果我還能幫得上你,一定竭儘全力。”
那一刻,秦扶桑仿佛看到,沈宜安被一個厚厚的殼子罩了起來,她的身形變得模糊,叫秦扶桑有幾分看不清。
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沈宜安卻已經走了出去。
她沒有絲毫猶豫,就去了楚希安那裡。
方伯正在守著楚希安,楚希安吃了藥,這會已經睡下了,手裡還捏著秦扶桑送給他的那個小盒子。
“方伯,希安也是吃了不少苦。”
“是呢,”方伯應了一聲,輕輕幫楚希安掖好了被角,輕聲道,“小公子自幼沒了娘親,後來王爺又出事,他也是沒過過幾天好日子。”
“你們從秦國這一路過來,想必也吃了不少苦吧,皇上沒派人追殺你們嗎?你們從京城出來的時候,有沒有遇到什麼困難,如今靖王府那邊是什麼情況,希安往後,還能繼承王府嗎?”
“這個……”方伯愣了一會兒,尷尬道,“小公子應該也不想繼承那個王府了吧。”
“嗯,方伯,你們從秦國過來,大約用了多長時間?”
“約莫著……”方伯猶豫了一會兒,才道,“三個月吧……”
沈宜安垂眸,繼續看向楚希安。
處於睡夢之中的楚希安不知道做了什麼夢,小嘴吧嗒了兩下,還笑了笑。
如此天真無邪的楚希安……
不知為何,那一瞬間,沈宜安的心臟忽然抽著疼了一下。
“好,”沈宜安輕聲一笑,“這裡還是方伯你守著吧,我先出去辦點事情,回頭若是希安醒了,你直接抱他去常大人那裡就好,常大人這兩天身子好了一點,讓他見見希安吧,想來希安也很想他。”
“好的小姐。”方伯應下。
沈宜安往外走的時候,還有幾分恍惚。
思緒亂成一團麻,擠在她的腦子裡。
她搖搖晃晃往前走,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站在了常經年的院子外頭。
那一刻,沈宜安感覺自己的右手仿佛是灌了鉛。
她用力將手抬起來,推開常經年的院門。
有那麼一瞬間,她產生一種幻覺。
她幾乎以為,自己推開院子以後,看見的會是那多年前的景象。
但是入眼還是熟悉又陌生的樣子。
常經年正靠在窗下看一本書,見她進來,眸中微微有幾分驚喜。
“小姐怎麼來了?”常經年起身,給她拿了一把凳子,“屬下聽說希安病了,本來是想去看看的,但是知道他此刻怕是在午睡,所以就想著等一會兒再去。”
常經年咳了幾聲,卻也能看出來,他的精神比前幾天好了不少。
“對了,呼圖巴爾可給小姐寫信了嗎?白起告訴屬下,前方戰事一切都好,叫小姐不要擔心。”
沈宜安抬起頭來,並不回答常經年的話,隻是淺淺開口。
她說:“好久不見。”